背着他三大爷，楚晗还是悄悄去了一趟北新桥。

“……”

罗老板在上趟了大半辈，没遇见这等奇事，估计心里也画魂儿，问他：“大侄，我觉着……你那个‘小朋友’，叫房三儿的，能耐的，不然你找他帮咱们化解化解？我怕咱们是‘着了’了，对很嚣张啊！”

“大……翔凤……3号。”楚晗喃喃。

案陷难熬的僵局。居民们神神叨叨地开始传言，每天晚上在大小翔凤胡同里，都能隐约看见一个小脚老太太的影，从胡同北一直走到南，走啊走啊，影投映在恭王府后墙上，人影漂着，小脚不沾地……人心长草，很快附近几条胡同谣言四起。有人说是女作家回来看她的老宅。也有人说那是恭王府某位冤死的侧福晋的魂儿显灵了。还有人说，瞎扯吧你们，那些满洲女人没缠小脚，都是天足。

楚晗不得已坦白：“我也想找姓房的，可这人已经找不见了。”

3号院拉起警戒线，不准人员随意，报社搬家。

楚晗沉默片刻，转就回罗府。他问罗老板，这条大翔凤胡同，原本叫什么名字？

“明清时候原来叫‘大墙胡同’，后来嫌这名字忒难听了，不雅，就改名大翔凤了啊。”罗老板。

“对，没错，大墙。以前那些墙都在哪儿？”楚晗又问。

“房三儿，螺旋楼梯间里鬼打墙，是什么原理，能跟我说说吗？”

“小千岁，您能不能先别睡了，醒几分钟？3号院到底什么古怪，为什么摄像里我的照片会印在第二天报纸上，差儿铺天盖地发去？到底是谁的？”

“大……墙！大……墙！墙伞耗！墙伞耗！”八哥上翻动，珠灵如豆，呱唧学，又“哥哥哥”地笑。

北新桥地铁站早已恢复运营，晚间仍有乘客来来往往。那曾经惹事的神秘的井，上面镇了一座小亭，再由围墙围住。楚晗夜深人静时翻墙而，坐在亭里，瞅着那锁龙井发呆，想象井底碧波漾，别有天。

“……你说什么？”

他知小千岁是轻易叫不醒，可能再也不会回来找他，不会他死活。

否认这报纸是他们的人的。

“大……墙……伞耗！”八哥接茬儿。

“哪还真有墙啊！后海这片地方是黄金旅游，附近所有胡同都翻修过多次，特

“前后两拨人，都消失在影里，好像突然在墙拐弯去了，他们去哪了？”

事地与他们就相隔两百米远，深秋的夜愈发寒凉刺骨。

楚晗连续几天住在罗家，就坐仓库的旧沙发上，也顾不得呛尘肺病来，翻看三大爷收藏的一箱箱手稿、信札，希望能找到新线索。

“算了，你睡吧。”

井新盖了一块有龙形浮雕的青石丹漆，再用碗铁链横竖各三缠绕，装饰得隆重肃穆。

他沿着胡同南墙儿溜达。3号院虽然没人，门檐上挂的一鸟笼还在，红嘴八哥珠滴溜溜看着他。

铁链一丝丝儿都没有颤动，对他是完全没反应。

楚晗那时觉着，房三儿这个人，自始至终，对他也够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