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警官呼一烟，淡淡地说，是啊，特忙，可是也没你们这支队伍忙啊，天天都大踏步迎奥运似的，大半夜还把队伍拉来“阅兵”？

刘队长是楚公的朋友。这人尊称楚晗为晗总，总听着是一种揶揄。就跟北京人说话有时说“您”怎么着的，不用这个“您”字儿还好，熟人之间用了就是不怀好意，时刻准备开嘲。刘雪城当然也不是来抓楚晗私闯民宅。这厮只要有棘手的案，又想不发工资津贴请楚晗帮忙来的，占他便宜。

刘大队长看到罗、程二人也在场，还是比较客气。尤其对程宇，可能因为算半个同行，刘雪城还假模假式给程宇烟，寒暄几句各自门的近况。刘雪城笑眯眯地说，哎呦程所长，听说你们东单东长安街那块儿最近特别忙吧，国庆刚阅完兵，又快过年啦，明年一开又要迎奥运了，死忙死忙的，您还有闲工夫陪小楚少爷，大半夜来溜达？

他们一起翻阅了大量卷宗。楚晗也大致了解到，大翔凤胡同以及尾巴梢上的小翔凤胡同，这一大片地儿，据说明末时是官家煤场，贮存廷所使用的大分煤炭。明亡清盛，煤场被填平，上面建起园林，就是后来显赫一时的和珅府邸。嘉庆年间和珅被抄家后，这座大宅辗转易手，成为恭亲王鬼六的私宅，宅修得比紫禁城里乾隆花园慈宁花园都更奢华漂亮。

刘雪城毫不掩饰地大笑：“我们后脚就到了，一直在外面，我就是想看楚晗你这么的人你怎么自己转来，结果你还是要爬窗！”

楚晗立刻明白：“小院里摄像是你们搞的？”

刘雪城：“不然你以为谁安的？你竟然破坏我们的监控设备。”

楚晗心想，又中招了。别肯定还有摄像，他还是大意了。

老宅阴气很重，仅仅一墙之隔的大小翔凤胡同，一定也沾染了昔日王府的阴郁气质，时不时闹个小鬼。楚晗猜想，3号院小楼的动静与后来迁居至此的女作家并无多大关联，她只是碰巧住这儿。此往昔伏龙卧虎，本就不是平凡之地。

家都在就更好办事，还省得我专门去拜访你了！晗总，怎么着啊？上车吧，跟我们走一趟。”

刘大队长工作起来不要命不睡觉，也不让楚公睡觉，直接就把他们到队里，关起门他活儿。

刘雪城呵呵笑了两声。

楚晗坐在车里，心里琢磨着，忍不住说：“刘队，您瞅着我们几人困在小楼里转圈儿，竟然不救，不够哥们儿了吧？”

刘雪城只比楚晗大十岁就到大队长，肤黝黑材健，相当明能一个人。刘队长那时经常跑来约他吃饭，讨论案。这人可小气了，每回吃饭都自己拎一瓶酒一瓶饮料，不饭店餐单上的酒。楚晗说，队长，局里经费紧张吧，请我吃“酬谢饭”还要您自备酒？刘雪城就能调对服务员小妹说，你们送甜品果盘的吧，别收我雅间费啊我认识你们老板！而且这人请客每次只三个菜，说“最近又砍三公经费你也理解的咱兄弟之间来日方长嘛”，结果每次楚晗都吃不饱。==

刘队长起拍拍楚晗肩膀，低声：“晗，我给你看样东西。”

这人把会议室窗帘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