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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无俦每每回忆接来的事时,总是不敢用力。可是梦既已成了碎片,回忆是轻是重也便无关紧要了。毕竟碎片和粉末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是……前者尚能苟存,而后者会渐渐风化罢了。
而他尚不知,梦将醒了。
杀手的那一声笑如同阴霾笼罩在费无俦心上。他烈觉得不安,便不停追问乐颜开是否觉得不舒服,乐颜开却等闲视之。似乎在与生死有关的问题上,她总是等闲视之的。她仍然一路走一路玩,把无数雷同的“惯例”闹不同的花样,把江
虽说是武林大会,实际上诸多规则阻挠,比起对战倒更像舞剑,看得费无俦和乐颜开大打哈欠。
“失望了吗?”费无俦打着哈欠问。
乐颜开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语气百无聊赖:“我第一次知世上竟然有东西能无聊到这个程度。这些自称江湖中人的小人真是让人作呕。哼――我且去闹他一闹。”说着就起,竟是径直到了颁奖的场地中央,左拍一巴掌右踹一脚,中路锤一撞,转瞬间就把那三个等着自家长老颁发宝的“少年英才”打飞,还嘲讽地拍拍手:“比武就是打架,打架就要拼命,你们呢?一举一动文绉绉的,一力气都无!真是不嫌丢人。”众人哗然之际,她却施施然抓过那几个用作奖励的法宝掂了掂,非常嫌弃地皱皱鼻,然后――将那三件宝贝往天边一扔,转瞬就没了影。罗浮派长老平白被一个丫抢了宝贝,惊怒自不必说,连徒也顾不上,就要来抓乐颜开。然而乐颜开在场中东躲西藏,非但没叫人抓住,还得闲向看蒙了的观众喊话:“各位还等什么?无主的大好宝贝失落荒野,先到先得咯――”
杀手找上门,他是不惊奇的。世人传说罗浮派地有条金矿,此话未必是实,但罗浮派富甲一方却是真的。这样的财力,又被这样驳了面,报复实是意料之中的事。但费无俦万万想不到,罗浮派雇来的,竟是杀手组织里的人,竟是这样锋利的一把匕首。他白日防毒,黑夜防药,对方却不这些手脚,只靠刺杀――
费无俦在旁看闹,脆来一把火上浇油:“呀!追上去的那人面相甚恶,莫不是教中人?这法宝要是落到了恶人手里,岂不是祸――事――了――”这可好,有了正义的借,观众们也不再假仁假义,顿时鱼贯而,人群中还不时传“我看你獐眉鼠目”“定是邪”“替天行!”之类的只言片语,一边乱一边远去了。而始作俑者还在致力于大新闻:费无俦看得分明,罗浮派多为庸才,但年长的几位还算有些本事。乐颜开这丫最近学会了不少控力的把戏,于是扬长避短,只一味把弱者往老们上搡,外加几招简单的招式,倒也让罗浮派众人无可奈何,只能白挨揍。
嗯……果然是自己手把手教来的丫,就是聪明。费无俦笑看着乐颜开,后者玩起了,神采是飞扬的,落在里格外明亮可。
那突如其来的尖锐杀意是他生平仅见。他要是反应慢上刹那,乐颜开的心脏已经对穿了。但是真正觉得肺腑俱凉,是因为杀手撤退时那一声笑。
☆、56-62
女人的声音。极轻,几乎听不见。
但分明如事成之后一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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