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阿枭回到了床帐前,他伸手等待,态度沉默恭敬。秦濯以为他在等庆降霜去,但庆降霜却又没动弹,而且系锁链……
正自胡思乱想,忽然,一隻手——一隻完无瑕不知别的手搭在了阿枭手上……可这怎麽可能!它只有一隻手!而且那是一隻由香雾袅烟组成的手!
白狐趴在旁边看他,没有表示。
“谢祖仙,劣徒近年有所悟,都是多得祖仙提携。”
秦濯不自觉效法,薰香瀰漫,那气味越来越重,他皱了皱鼻,几乎能从这沉重香味中闻火星来。
请香的时辰到了,阿枭著上,只在腰间围了条边缘破破烂烂的黑巾了床。隔著布幔看不清楚,秦濯唯一能看见的便是他走到大殿四个角落了什麽,然后烟雾升起,一奇异芳香窜鼻腔,他才明白那阿枭或许是在燃香炉之类。
那圣香祖仙面相年轻,看上去比秦濯还小一,但脸上平静无波不喜不悲,神划过秦濯与白狐亦似若未见,径直行到庆降霜面前,看了他一会儿:“你修为了。”
“恭请圣香祖仙。”庆降霜在帐拜倒,拖得上锁链叮噹作响。
此话落便无反悔馀地。
剔玉池——秦濯光听到这三个字都要颤一,琢磨几转还待犹豫,便见那个叫「阿枭」面相凶恶的大汉面无表地看了这边一,冷冰冰:“唧唧歪歪,要走便走,要留便留。”
“这……”其实不怪秦濯畏缩,这黑圣天的手段对他而言是个莫大阴影,若是可以他怕是连修士也不要执意山的,可是事已至此…再次看了未曾表态的白狐,秦濯叹了气,拱手:“秦濯愿赌。”
“你能熬得过剔玉池,理应也不惧闻香夜。”
“嘘。”庆宗主神秘地笑著止住他,在重重锁链从盘坐变成跪坐,恭顺地垂著,竟让人觉一神圣安宁。
“这就是请香?”
。
阿枭此时才上了大床,手中捧著的赫然是一棒不知哪个香炉中盛的馀灰——灰尚有火红馀烬,他举双手到祖仙,手一鬆,那捧灰便夹带著馀烬火星纷纷扬
见状庆降霜便恭谨地开:“香。”
手自空气中幻,随后烟雾化作手臂、肩膀……一个属于人类的、徵不明的躯幻现神,它看似纤细脆弱,两条长间没有阳也没有阴,只有十一二岁孩童度。然后最后是那张脸……一张看似柔弱清丽的脸现了来,飘幻烟雾最后在「他」脑后成了一把极长的髮,那人张开睛,两火燎星光组成瞳,包裹在了青灰烟雾的虚幻虹膜裡。
对于他的话这位祖仙也未有太大反应,他了,端坐床上,木然无语。
“敢问庆宗主,这闻香夜怎麽赌?”秦濯惴惴不安不望他,试图问个明白。
他不需别人为他开帐,只因他本便是烟雾之,那纱织之本就不能阻他半分。秦濯看著他鬼魂一样「穿」了过来﹑惊得瞪大了睛——你要说这凭空现个俊男女他都还能接受,西方童话也常见花草树木化成灵等等,可这烟雾化的人形无无实竟也有神智,他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那人还是半透明的,自那不存在的发声官中发一声「嗯」,在阿枭的接引踏了床帐。
那得不似凡人的庆降霜笑了一声,收回目光,笑容渐淡:“时辰已到,你若要走我现在就送你离塔。阿枭,去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