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雪（四）

一旁的沈若璎喊：“云深，你方才喊他什么？”她挣扎着爬起来，住小儿的双臂，死死地盯着小儿：“你方才喊他齐云，是不是、是不是？”

他在荒草丛中凭着印象慢慢前，打量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自那一天离开这个家，他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一，此时却仍然能记清楚那些条小路。这一条曲径，是他父亲亲自带人铺就的，用的是碗大的木桩，因为娘喜这边的芙蓉花；那一块被野草覆盖的草地，曾被木栅栏圈过，里面养过他的兔和哥哥的小鸡；那一座坍圮的亭，曾坐着娘，那一天他趴在娘上撒要去玩儿

顾微言驻足，他一路慢踱，脚步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竟带他来到了这里。这里原本便远离闹市，现在夜沉沉，更是没有人烟。然而他却觉得很好很好，心充满了奇异的宁静。

齐云浑一震，只觉得心中发寒，他握紧手中的剑，上前一把拽住沈若璎，喝：“你在胡说八什么！休想诋毁我师父！”

“云齐、齐云，哈、哈哈……”沈若璎笑了来，泪混着血沾了满脸，喃喃：“是了，是这样……这贱人必然想了这方法来报复我们……顾微言，你好狠毒的心！”最后一句，咬牙切齿，是恨不能剥啖肉的痛恨。

他张唇，艰难：“你是赵文涛的儿……”

“云深，你大哥没有死，当年顾微言逃临安，云齐也一同失踪了，必定是他为了报复我们把云齐带走。他把我们的孩一手养大，再让他回过来替他报仇，让我们骨肉相残，好毒的手段！”

仿佛是被一雷狠狠地劈中，劈得他呆在了原地，他望向沈若璎扭曲的脸、望向赵云深仇恨的、望向倒在血泊中的赵文涛，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说些什么，然而他耳边只有隆隆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

赵文涛、赵云深……

“娘，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哥不是早就去世了吗？”赵云深颤声。他与齐云曾同住过一段时日，他们一起练剑，一起趁着月洗澡，齐云肩膀后面的胎记他自然是见过的。他也知自己曾经应该有个大哥，却在自己生之前便去世了，倘若活着的话，不过比自己虚长两三岁。

赵云深看着面前发髻散乱歇斯底里的母亲，又望向站在一旁的齐云，咙像是被卡住了似的，发不声音。

沈若璎任他拽住，目光地来回打量齐云的面容，语气变得又轻又柔：“我自己生的孩，我怎么会不认识。我还记得，我儿的肩膀后面还有有一块青的胎记。”她的目光落在齐云的肩，炽得像要烧穿那层薄薄的布料。

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你……”

朱雀后街上有一民宅，原先曾是先皇时期声名远播的首席御医的府邸，后来因为卷皇权斗争失了势，一夕之间落败。府邸荒废了好些年，后来便由一位生意的富商买了来，略修整了一番。富商嫌后花园太大难以打理，缩小了规模。因此便有半个花园一年年荒废来，现如今野草丛生，满目荒凉。

同样震惊的还有齐云，中闪过一丝迷惑。

齐云如了手般松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由得后退了一步，齐云痛吼一声，逃离了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