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角落,希望不会打扰到别人的生活。
瞿芒低看自己的手,普通的男孩的手,掌心宽厚,手指长而直,但是掌纹凌乱,注定命运波折多舛,求而无望。
如果你上不该上的人,那么保持沉默吧,不要让他知你他。
没有人愿意收留瞿芒。
他的舅舅只得收养他。
寂静的清晨没有声音,太阳未来得及升起来,窗外有薄薄雾气,整个世界仿佛被深海的浸染过,是一种旷远的淡蓝。
自升中以来,瞿芒第一次忘记完成作业。
瞿芒蓦地转过,不知何时,卓居夏已站在他边。
瞿芒到学校时间极早,教室门没有开,他站在走廊的窗台上写作业。
瞿芒忘记了自己有没有哭。
瞿芒摊开练习册,却久久没有笔,只是看着台灯黄的光神。
那一晚他似倦极,很快就睡着,如婴儿般蜷缩在一起。但是早晨的时候,他却突然睁开睛。
一只手从旁伸过来,指着纸上的一行字:“你写错公式。”
事已发生,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但是他的指尖灼,有火苗静静的燃烧。那是卓居夏留的火种,无声无息,他却无法扑灭。
后来他们对他的舅舅说:“丈夫死了没几天,你妹妹就那么丢人的事,还卷走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要不然就把这孩送到福利院去,反正我们瞿家是不会再要他!”
瞿芒关于母亲的最后的记忆,是那个阴冷的雨天,他拉着她的行李箱求她不要走,她低盯着他看,神冰冷,睛里充满了厌恶与痛恨。
他终于在她那样无声的神中缓缓松开手,目送她也不回的离开。
一边肩上仍然残留着轻微的,仿佛仍有人把轻轻枕于其上。他不自觉的伸手在那边肩膀上,只一瞬间,他已惊觉的收回那只手,如被火焰灼伤了手指。
这一刻瞿芒终于察觉,他对卓居夏怀有着的是怎样的的渴望。
问题并不难,可是他心烦意乱,算了大半天,一直没有得答案。
瞿芒在床上坐着发愣一会儿,渐渐觉得冷。他抱起双臂,忽然笑话自己庸人自扰。
舅舅家面积小,只有两间房,他们两夫妻一间,表弟一间,没有多余的空留给他。于是在客厅角落架起一张床,周围拉上帘便是他的世界。
瞿芒用手轻轻住自己的嘴唇,对自己默默的说:嘘――,不要说,不要说。
瞿芒的父亲死于意外事故,那时他还很小。有一天玩到很晚才回家,看到大人们麻木的坐在客厅里。他怯声问我爸爸呢,他们一齐转过来,所有人脸上没有表,光呆滞。
没有人回答他。
他看着卓居夏,他仍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少年,但仿佛又有哪里不一样,但究竟哪里不同,瞿芒却也说不上来。
瞿芒在嘈杂的哭骂声与电视声中坐到角落里属于自己的那个位置。
后来他的妈妈也同男人私奔,十多年来,他再也没有听说过她的消息。
所有的亲戚们聚在一起吵架,他坐在角落里,安静乖巧,害怕最后无人肯带他走。大人们在他面前丝毫没有顾忌,起初只是对骂,后来彼此推搡,到最后终于大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