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他了南弥寺，明知无望，明知不该，她却仍然痴恋。旁人不知，我却知。”

明微一愣。

“而那天，在普寿寺后的竹林――你同他说了什么！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他――让他――”他的眉峰尖锐，“你告诉我！什么所谓的罪孽，你如何欺得他如此！”

“――他既要走，他既无，何必送给那串佛珠，让她痴痴相望。”

“如此倒还罢了。四年之前，戒离了南弥寺，到铎州办事，铎州乃于萧两家世居之地，他伤怀故亲，不过原家之人应无红尘挂碍，他却仍是到萧家拜访。”

明微手中长剑

他吼着，握着剑的手一用力，一条细细的血丝自锦瑟雪白的颈间。

“我原是不疑你的。”明微冷冷地说，“但若我再仔细一些，早该发现，戒离刚开始不对劲，并非去拜访二皇，而是那日见你穿一袭绿衣，衣摆绣一双蝶。”

“我叫绿衣。萧绿衣。我有一个，叫萧红月。戒离家之前，姓于，于萧两家世代交好，和戒离，原是未婚夫妻……”

“怎舍得，终于在那晚，在月亮抱住他，求他别走，请他娶她。我就躲在花园的花丛中，看见他轻轻地摇。一直哭，他取手上的佛珠给了，第二天就走了，没有一犹豫。”

“见了他，喜不自禁，那时我知，还是喜他。”

“那天开始，戒离渐渐开始忧虑，那之后，你有多少次去得明王府的客房？你从未找过我，自然去找的戒离。”

“那天上普寿寺，半山腰之上，我同叶孤城去救三皇，回来之时，你显得格外兴，而戒离――”

“他离开的时候才十岁，不过那个时候，已经心中有他。”

“只有那一天，你穿的绿衣，平日里，你何时不是一白衣？”

“他应了。”

“明启住持说他有佛缘有佛，甚为倚重，若非明启住持，他也许早就如他父母兄长一般，死于非命。那时他寺已六年，颇悟禅，我祖母十分心喜于他，便留他多住几日。”

“我不知他怎么看。也许，也是有的，不然，他不会在萧家一住三个月，南弥寺的函来了一次又一次，他也终于要走了。”

“那年他一十九岁，而正值十六，花样的年纪，被人称为铎州明珠，极为丽。”

“明微，发生了何事？”叶微空问。

“家中给定了亲事，不肯嫁，爹却顾不得了，那人家势大，本就不是萧家能得罪得起。见无望改变爹爹主意，居然偷偷了家门，她要去寻那人，带着那串她视若珍宝的佛珠。铎州虽然还算太平，但外环群山，多有匪徒没，一个孤女，从未过远门，更何况，样貌如此。”

“……失踪一年，回来之时，已不是那个花朵般丽，月光般皎洁的少女。”

“他，很温柔。其实他待谁都如此，只是我的傻却只把那温柔当――当喜。母亲发现了的，死命劝她，她却不听，只是把那温柔死死攥着，当救命的稻草。”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不料于家败落，他――便家了，明启住持收他作了弟，从此便叫戒离。”

锦瑟静静地看着他，“我是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