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宝终於说完，许是过於抑压著心的激动，他雪白的脸上渐渐泛起嫣红，那是雷尔最的脂胭，他怔怔地看著，沉默地听阮家宝说完，良久，才艰难地说：「我──我没有，当是你──狗…….」他慢慢地吐了最後一个字：「在好几年前，就没有了。」他眨著，竭尽气力地一笑，看著阮家宝，说：「我只是想让你知，我喜你，我」他难以启齿地，还是放弃地说了来：「……你。」

雷尔并没有回应阮家宝的陈述，只是问了一句：「为甚麽？」

此刻，他的纤长有力的指正安抚地著文妲愤怒得颤抖的手，止著她扬手的动作，将之在轮椅的靠背上。「先退，我有话跟他单独说。」他轻声地吩咐後的文妲，然而目光却紧盯著阮家宝。而後者只是维持著有风度的微笑，目送文妲带著怒视离开，那样刻骨痛恨的视线，化为利刄的话，早已足以令阮家宝死千百回，然而他由始至终也只是唅著笑。

然而只是稍一停顿，阮家宝便快速地截住了雷尔的话，低著，轻碎地说：「然而我是人啊，不是你想要的狗。你问我为甚麽，那只是因为，我想当一个人而已，一个真正的、普通的人，但你看我的目光，从来，一直都只是看一条狗而已。尚的那些人，还有你，一直都在提醒著我，我是怎样的卑贱肮脏，肮脏得让我在梦里惊醒过来，不敢看自己一。所以，」他抬，直视著他：「你明白我为甚麽要毁掉尚和雷氏了吧，只有你的王国消失，我才可以当一个人！」

本来，他们一直也是相对无言。

「我──」

但这句话毕竟太示弱，雷尔最终还是咽了，只吐这三个字，然而多年的曲意迎合，一个神一声叹息，阮家宝便全然明了，此刻他替他将此刻的心境款款平述来：「我对你还不够好吗？竟然还想著背叛我。」说著，他侧，一笑，问：「是这样吧？给你华衣服，给你锦衣玉，仆从属，权势金钱，甚至连尚和雷氏都让你主事了，还有甚麽不满足呢？」他似是自语低喃：「兴时一骨，不兴时一顿鞭，喜时便锁著你，心好时便摸摸你的…….」他的目光游离著，终於对上了雷尔的：「当这条狗终於驯服得对上主人您的了，得到青睐，那麽他便必须忘记过去那些鞭打凌，兴兴地扑上去吻你的脚，摇著尾巴给你办事了吧？」他看著雷尔的神，忽然一笑：「看！你果然是这麽想的。」

还不曾落网之前。」他的目光平静明亮犹如一泓秋，冷冷地掠过坐在轮椅上的雷尔──他俊的脸诡异地蒙上一层死灰，淡香槟金的发全有条不紊地向後梳拢，即使落得如此地步，仍是不失其与生俱来的贵，修洁整齐而不显一丝狼狈，黑绒长褛的领在如天鹅般洁白优的颈项收拢，衬著雪肤金发，意外地透著一丝冰冷禁，洁凛然得如同不可侵犯的神祗－－唯独那浅紫的瞳里透虚弱衰疲的亮光，显示他仍只是一介凡人。

确实，他知他会来，他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引诱他现，然而，当真的见面了，却竟然无话可说。

待路德也退开後，四周再次陷一片寂静，良久，到底还是阮家宝没话找话地说了句：「想不到文妲小竟然这麽你。」

我对你还不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