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昭走政事堂,见谢则安在,睛一亮。他笑呵呵地说:“人这么齐啊?”
谢则安没给徐延年面:“您说的是世家之女,她们不用这诏命也可以认字学理,琴棋书画样样通。但世家毕竟只是那么一小分人,世上有很多女孩本没碰过华衣服,她们生活穷苦潦倒,却要肩负起赚钱养家的重担,在家时奉养父母、补贴弟妹;嫁后又要持家务、伺候丈夫、奉养公婆,累死累活熬了几年,青不再,容貌不再,病痛加。一辈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去了,如果有人告诉她有别的路可以走,生员服再廉价再难看,她们肯定都愿意穿。”
谢则安:“……”
姚鼎言和徐君诚都是人,一明白了徐延年的用意。
这明显是要让谢则安自己挖的坑里。
这东西绝对是手山芋,徐延年是准备把他架到火上烤啊――少卿正五品,尚书从二品,中间隔着四阶呢,脑清楚的人都不会觉得这种“跃式”的擢升是好事。
徐延年觉得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让他安静地欣赏他们师徒几人互撕多,突然看着他什么?
这话大大地对赵崇昭胃。在他心里谢则安就算官居一品都是应该的,所以
徐君诚说:“我们都觉得三郎在太常寺太屈才了,应该给他升升官。”
姚鼎言笑容:“我也这么觉得,等会儿陛过来我们立刻和他提提这事。”
谢则安正说:“我没那么伟大。”在场都不是什么外人,谢则安没打算慷慨执言,他望向姚鼎言和徐君诚,坦承了自己的私心,“只是我家中有母亲有妹妹,将来还可能有三两个侄女儿,我希望她们能有更好的活法,而不是困在宅院里熬完一辈。”
徐延年白白胖胖的脸抖了抖,个和气的笑容:“谢少卿真是个有想法的人,只不过呢,想法和现实往往是有差异的,而且差异往往很大很大,非常地大。不信的话你把这诏命发去,看有多少女孩愿意脱去华衣服,换上廉价又难看的生员服……”
徐延年还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有理有理,谢少卿这话说得有理。年纪轻轻就能察百姓疾苦,这样为百姓谋福,谢少卿真了不得啊。”
这轮到谢则安脸发青。
赵崇昭来了兴致:“商量什么事儿?”
正说着,有侍来报:“陛来了!”
权的意思是“暂时代理”,权尚书就是“代理尚书”,意思是暂时给你这一块,得好转正,不好掉。这要是平时还好,谢则安绝对可以胜任这职位,轻松摘掉“权”字都不用气的。可他刚提个刁钻的提案!
不想对这个小混发表意见,他们突然有志一同地看向徐延年。
徐延年最先反应过来,他摸了摸巴那撮胡须:“礼尚书好像告老还乡去了,这位置正缺着,不如让谢少卿先到当个‘权尚书’吧,正好着这事儿。”
谢则安说得大方,听的人却颇为无奈。谢则安要是把大理搬来说,他们绝对可以让谢则安铩羽而归,可谢则安这么一说,谁都知没辙了。这小鬼多,既然他一心想这件事,那谁劝都没用了,他有的是办法绑架圣意、绑架民心。
姚鼎言说:“当然,我们正好在和三郎商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