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觉前的端王像过了十年。

他怕一回，自己会后悔。

“……伊勒德，我是在梦吗……”

“……伊勒德我们一起去……”

沈存中和方宝定都脱不了，青苗法的事自然轮不到他们来主持。谢则安叹了气。该来的终究要来，他再想躲避都没用。

他不能回。

“……伊勒德你看……”

见谢则安眉目间稚气尽退，看起来比从前成熟了许多，端王颇有些慨。他笑着说：“又过了一年了。”

端王为什么从不提及他们之间的过往？今天端王问的问题已经告诉他答案。端王真的考虑过和他在一起的，只不过在考虑之后，端王看见了他们之间隔着的鸿沟。

端王脸微凝，过了许久才“嗯”了一声，显然不太想提。

耶律衍猛地惊醒，转看见端王的侧颜，坐起来了床。他上还有端王的余温，心却冰凉一片。

市易法、免役法都交给了沈存中和方宝定，赵崇昭也觉得愧对姚鼎言，因此在和政事堂商量过后就同意。

“……要看着他回去，再回来复命。”

“……帮我把他和赵蝉，安全护送到南边。”

他拉开被横躺去，伸手抱住端王。这一觉他们都睡得极为香沉，梦里仿佛回到了少年时，那时候时光总是悠悠又悠悠，像幅永远都看不完的画。画中人会哭会笑，会追逐会打闹，所有少年人会的事或想的事，他们都一一了个遍。那时候连过耳的风都显得肆意又张狂……

谢则安说：“听说你把世送到军中历练了？”

既然躲不开，那就一起来玩把大的吧。

“他醒来就发。”

说完这番话，耶律衍也不回地走向房，打离开。

耶律衍知一切后让人把他送了回来。他在路上也听护送他的人絮絮叨叨说了一路，耶律衍在战场上表自己的份逃过一死，回到狄国后日却并不好过。本来他逃到大庆就是因为族人的迫杀，回去后境比当初更为艰难。耶律衍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却还是咬着牙一步步了过来

第175章

那是最后一次，少年安稳地睡在他怀里，缓缓梦乡。

耶律衍闭上。

端王正在屋里等着他。端王刚回来不久，一直住在自己府邸。端王想住到谢则安府里，不过考虑到谢则安的境还是作罢了――藩王与朝臣往来太深不是好事。以前在凉州天皇帝远，他们都没那么多顾忌，京城可不同。在京城，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地了？他们都找不到办法再回到从前……

“……伊勒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伊勒德你听……”

开雨渐丰。

“……真想永远不醒来啊。”

他快步走门外，叫来自己最信任的属：“……交给你一件事。”

谢则安打回府。

草长莺飞，意盎然。朝后，谢则安神微沉。姚鼎言安静了一个冬天，终于又开始行动，他向赵崇昭提试行青苗法，选的地方都是他门生所在地。

“……把赵蝉的事都告诉他。”

端王修养了几天，光明正大地上门拜访谢则安。

自那以后，各自奔走各自匆忙，各自沉湎各自猜疑，再也无法靠近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