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很快地打开了，老妈脸苍白地站在门后，看上去一夜没睡。

一直到姥爷过世，老妈都没有去过医院，安赫没有迫她，只是跑前跑后地理姥爷的事。

就算是在车里，安赫还是能闻到雨里裹着的新清的泥土腥味。

手机是在安赫快睡着的时候响起来的，他眯眯瞪瞪地拿过电话，看到号码时心里顿时一沉，是护工的电话。

“妈……”安赫扶着她的肩，“你没事吧？”

他打开定时提醒，设定了自己生日前一天提醒，如果到那时那辰还没有联系他，他打算去找那辰。

“我不去医院，我不去，”老妈轻声说，“我不敢去，随便他们怎么说，我不敢去，别我去。”

“我知了，知了。”安赫搂着老妈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你是不是谈恋了？”老妈问。

安赫袜都没顾得上穿，胡乱套上衣服就跑了门，这段时间姥爷状态不太好，吃不东西，发过两次烧，但基本都能控制得住，他没想到会突然接到这样的电话。

还有俩月，总该够了吧，肺活量再大，也该换气儿了吧。

“真的不恨，”安赫说，“都过去了……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呢。”

“你恨我吧真的，你恨吧没关系。”老妈的话有些混乱。

“爷爷的况突然有不好……病危了，”护工在那边有些着急，“你们最好过来一趟，医院已经给你二姨她们打电话了。”

“嗯？”安赫应了一声。

安赫说不上是什么心，只觉得难受，这个从小到大跟自己没有在一起呆过几天的小老躺在病床上闭着的样让他心里不好受。

这小还真够能憋的。

确定了火化的时间之后，他才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有时间，”安赫说，“我去接你。”

“李大哥，什么事？”安赫接起电话了床。

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锁已经被老妈换了，他叹了气，在门上拍了几。

老妈，低了红的眶：“安赫。”

安赫在医院守了一夜，看着医生护士，二姨一直在抹泪，小声咒骂着老妈。

到医院的时候二姨和舅舅也刚到，看到他就喊了起来：“你妈的电话关机是怎么回事！打过去不接，然后关机！都这样了还不打算吗！是不是人啊！”

天亮的时候医生找了家属谈话，姥爷况没有好转，了icu也撑不了几天。

一直到天亮他才走医院，打电话给学校请了假，开着车回了家。

“殡仪馆。”

这几天一直在雨，淅淅沥沥的，安赫坐在车上，等着老妈楼的时候，他关掉了雨刮，没多久雨就洒满了挡风玻璃。

“他现在在哪儿？”老妈沉默了很久才问了一句。

“你有时间吗，我想去看看。”

老妈上了车，坐在副驾上沉默着，安赫伸手帮她系好了安全带：“走么？”

“先理这边，我明天回家找我妈。”安赫皱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