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径自走向以前他们常坐的小花园,指尖摩挲着那人曾坐过的椅背,勾勒着轮廓,仿佛抚摸着的是昔日的人他笑着说:我知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背上的手动作停了停,只听他再耳边一声叹息:傻丫
叶熙叶熙,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也给你生宝宝好不好?她说得有些着急。
对这个男人,洛凡一直是怨恨着的,她冷笑着问他:你到这儿凭吊什么?
叶熙走了,洛凡看着他走远,瘦削的影在夕阳的余光中拉长,拉长,萧索而悲凉,泪肆无忌惮,止也止不住,她也不想忍住,放任自己哭得这般无助,她甚至想,那年勇敢地跟他说在一起现在会怎样,他会不会,至少不像现在这么孤单
这句已足够,她是一只渴望自由的青鸟,不愿被婚姻被家庭捆绑住展翅飞的羽翼他知她心里是喜自己的,可能也有着自己,可这些远不足以让她束缚自己
过四个月,洛凡又见了他一次,看起来愈发瘦了,脸也不大好。
心疼?
自找的丫,你说的,人总会犯那么几次傻。如果这是傻事,就让我傻到底吧。
这则消息刊登在B市各大报纸的版条,相关新闻连续播报了近一个月,很多记者试图寻找到罹难者的家属,特别是那位勇敢的年轻人的家属,试图挖掘英雄更不为人知的人事迹,可惜他们能找到的信息零星可数
握着剪的手颤了颤,半响他才发声音回答女儿的问题:这些都在说一个英雄的故事,爸爸要把它们留来保存起来,这样英雄才不会被人遗忘啊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哼,我是恨你可是他说他不恨,让我也不要恨你。撇了他一,后来我想想也是,你本不,连让他恨都不!
男人:是啊,我不。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依旧承受地狱般的煎熬
不知何时,洛凡已泪满面,那人现在诚实多了,仿佛这是他第一回这么赤地坦诚自己的绪,她用力地抱住前的人,那人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着。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把报纸剪了啊?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父亲的手臂:爸爸,你怎么哭了?
洛凡最后长长看了他一,叶熙说自己从来没怪过他,他是那样地着他,连恨都舍不得啊那个时候,叶熙其实已经知,林徵偷偷开始跟那个女人交往了。
男人将小女孩紧紧搂怀抱,泣不成声
女孩似懂非懂,重重地了,认真地看着父亲继续
暗叹
他未说的话,却字字传达至她心底。他又可知,现如今,她也在持着一件傻事
B市远郊某化工厂发生特大火灾,无的大火侵蚀了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听说,厂里的一个年轻工人在火场中救了六个被烟困住的老工人,而他自己被掉落的钢板压了,再也没能看见每天的日日落
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他上前两步懒懒地倚靠在长椅上,我经常想起从前的人,从前的事,还有他仿佛是真的想起了什么,他的笑似乎带着满足,一想起来,这里就疼,指着自己的心,像刀钝的疼。疼着疼着,我才知自己还活着,真真的活着多好!
再后来,洛凡和林徵相遇在多年前租房的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