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戛然而止。
“柏府已经被朝廷封府了,长平公主恩准移居常州灵隐寺,除了公已嫁妹和二少爷,其余人等都要发到兖州……”
柏青也知瞒不过他,只能吐了吐,“那我不问了,等到殿试的时候,我去围观一总可以了吧?”
赢粲坐在塌上,抿紧了薄唇,看向他的神中有着极深的困惑。他眉微蹙,最后还是顺着柏青的话问:“他在想什么?”
那一天是小九端着东西来的,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原来这就是自己的结局。
或许是因为这些“不明白”,他才依然如此在意生死。自他前世,命运的奖罚都是大起大落。由那场赢粲为他准备的生辰而起,赢粲就是谈论的的个中好手,而他不过是自认为的天才,在纸上谈兵。
慧安法师说,明明白白无生死,可他不明白。
……
车外正巧路过市集,喧哗声与人□□声络绎不绝,不时还有蹄的声音由近而远,淹没在飞扬的尘沙中。
记忆最后断的地方,在一个四月底的阴天,天气格外闷。
20.
柏青久久没有等到回答,便忍不住回过去看了赢粲一。
第20章
“方才公公……送来了三尺白绫……”小九一揖到底,他的声音比柏青颤抖地还厉害,几乎说不话来,“皇上……皇上他是要您……自行了断……”
相见争如不见,有何似无。是他见惯了文人的风花雪月,才自以为独独一卷世间难寻的字,便是赢粲对他的。可他到底忘了边这个人是皇上,又有什么得不来?
“赢粲,你知当一个人不想死却不得不死时,他在想什么吗?”
“他在想‘为什么’。”柏青笑了,他顺着话讲,“所以这是一个永恒的难题,这次张珣的事过后,你会着手提倡对科举的一些弊端行改变吗?”
相信这些的勇气却更难。
车缓缓前行,车一时陷了沉寂。
房间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响动,他就坐在床榻上发呆,直到木门吱呀的声音响起,才回幽幽看一。
赢粲这样的模样实在是太少见了。像是老老实实跟随着他的思路,更像是要作势安人。柏青恍然回神,这才有些意识到,自己或许说的太多了。
冷也不是毫不透风的,有人总想趁着他落难使坏。方璟虽不屑这些事,却还有袁辛夷一党的人,借着袁家日渐壮大的势力兴风作浪。柏青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敢去想赢粲的事,只担心自己会在柏家没落以前崩溃。
“你一边拿昨晚的事来搪我,一边还转移话题。”赢粲缓缓,“很好。”
柏青艰难的望向小九手中托着的东西,“那……那我是……”
或许是赢粲最后的仁慈,直到这一天才让他得知柏舒三日前在家中病逝的消息。
赢粲唇角微勾:“张珣当真不是柏家的人吗?”
柏青闭上睛再睁开,他听见自己重且抑制不住的呼声,夹杂着一丝庆幸。前世就像一场噩梦,他得上天庇佑,从噩梦惊醒后,发现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时,柏青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每天都失眠。冷的待遇不好,他没有东西吃,也吃不,只是每天都求着小九能从人那里得来一关于柏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