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侯玦心里不太好过。他姨娘因为那年险些害珊娘败名裂,把五老爷气狠了,将她送去山上的一个尼姑庵里。原想着看在侯玦的份上,关她个一两年再放回庄上养着的,偏姨娘不知怎么的,跟个常山收货的行商好上了,最后丑事败,叫庵主抓了个正着,直把妈妈气得当时就中了风,都没能熬到五老爷上山,妈妈就这么没了。见五老爷
她以为,这样她就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却只是将她想要的一切推得离她更远而已……重活一世,她才发现,虽然前一世活得那么辛苦,她却从来没有真正过一回自己。
全哥儿却是纯南方人的味,最是嗜个甜,一听说有汤圆,立时嚷嚷着也要吃。侯玦原就是个吃货,不然也不会长那么胖了,便是如今因为条瘦了来,听说有汤圆,忍不住也跟着吞咽了一,抬巴巴地望着珊娘。
人,总希望别人都能自己。可一个连自己都不的人,又怎么能让别人也来她?若连怎么自己都不知,又怎么会知如何正确地去别人?
全哥儿一看到他最喜的,立时挣脱娘的手,一扑到珊娘的上。
珊娘拉了他的手,一边问着他话,一边将他带到花架面,又对袁长卿笑:“等一再吧,我煮了汤圆。”——这是南方的风俗,求个圆圆满满的吉利。
老爷一阵惊奇,凑过来问:“你在什么?”
正说着,珊娘从一旁的角门里过来了。五福托着个托盘跟在她的后。
五老爷原就是不羁的,且在这府里也是常来常往的,见大一条假不利索,他便冲大随意一摆手,都没等五太太带着全哥儿跟上,就这么极不见外地先一步闯了去。
五老爷一听就亮了两,:“这个好。”说着,便在桌边坐了来,叫珊娘也给他来一碗。
所以,这一世,比起去争取别人的,她更宁愿先学会怎么自己,怎么自己。
得正院时,五老爷一抬,就只见庭院中央新搭起的花架,袁长卿站在那张石桌旁,左手端着只小茶盅,右手拿着支笔,正拿笔沾着茶盅里的,极认真地刷着石桌上一盆月季花的叶片。
袁长卿这才看到闯来的五老爷,忙放手里的茶盅笔,对老爷行了一礼。他一个揖还尚未揖去,就叫五老爷一把拉了起来,又指着那盆月季问着袁长卿,“你这是在什么?”
看到五老爷,珊娘忍不住抬看了看天边刚刚升起的太阳,对老爷太太笑:“老爷太太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放榜这一天,天才刚蒙蒙亮,五老爷就带着妻儿杀了过来。
此时五太太也来了,便问着袁长卿,“珊儿呢?”
五太太忍不住睨着五老爷:“在家里不是吃过早饭来的吗?”
袁长卿笑:“珊儿养的月季,生了蚜虫。她怕这东西,不敢碰,只好我帮她了。”
其实五老爷这话是白嘱咐了,便是袁长卿不吃甜,只冲着这些汤圆是珊娘亲手包的,他就再没有不吃的理。
“这个意好啊。”五老爷笑,又扭对袁长卿:“你们北方人不吃这甜的,不过今儿不同,今儿你怎么都得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