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关中大旱，路有饿殍，因着调不可靠人手，唯怕一路官员中饱私克扣粮草，万般无奈之，秦恒才请刘拂山押粮，也正因此，才挽救了西北断粮的危机。

‘二哥，你尝尝看，这酒滋味如何？’

明明这酒气清淡香甜，却比辣的烧刀还让他沉醉。

“这玉壶，也是阿千方百计寻来给你的。”陈迟轻叹气，语调发酸，“她说北疆比我那更加苦寒，这种好东西要紧着你用才是。”

怕是直到望日骄成亲那日，一直打着‘大丈夫寸功未建何以成家’名拒绝了无数名门望族姑娘的方奇然才发现，他一颗心早有所属。

陈秙是个好小，骄儿亦是个好姑娘，有云浮和默存二人在，小两从投意合起，就未曾有过什么阻碍。

他们赶到书院时，正碰上刘拂学。一班女学生从屋中走，不羞不怯的向着二人福行礼。

带着桂花与荔枝的香气，芬芳宜人，一如当年秦淮河畔饶翠楼上满脸期待的刘拂拿着她新酿的酒请他品尝时一样。

谢显本以为，他是最傻的那个，没成想，方奇然才是。

丧父之后，无无女的望日骄便离了陈家，重新随在刘拂边，与当年不同的，仅是换了妇人打扮。

他起从一锦匣中寻摸两个白玉酒杯，依次斟满，推了一杯与陈迟：“仅此一杯与你，多的不要在想。”

“又来饮茶？”刘拂摇失笑，“就会辛苦我的骄儿。”

不过方奇然从未说过，唯一知的谢显也从未讲过，这事随着时光慢慢逝，也就过去了。

督查院与翰林院离的极近，是以谢显就和方奇然成了最常见面的人。

中取一个白玉小酒壶，丢给蒋存，“这是阿上次押送粮草时交给我的，此次北疆会缺粮，也是她提前预知你会试图自己扛着，让我先送来给你救急。”

真是个蠢货。谢显一边品茶，一边肚暗笑。

“想过。”蒋存用拇指推开壶盖，轻嗅了。

他见蒋存长久不语，又忍不住叹了气：“兄长未想过娶妻？”

自是极好的。

“阿拂知我甚深。”

唯一可能会有的波折，也被方奇然自己掐灭在了刚刚发现的时候。

上等的白玉手生温，竟是难得一见的玉。

番外三·谢显与方奇然

只是他们喝茶的地方却很远，远在城外山上，远在晋江书院中。

方奇然从袖中掏一个小巧锦盒：“小小心意，只是给骄儿姑娘的茶钱。”

只是发现的晚了。

（番外二完）

即便面容被风霜磋磨到糙，即便修长的手指已布满了厚茧，但此时的蒋存，似乎仍是那个树饮酒，对月诗的风少年。

在陈迟的无奈笑声中，蒋存细细品起了那不过两的轻甜果酒。

若非陈秙英年早逝，怕真要被埋一辈。

也只有谈及刘拂，那儒将般的安西将军才会些二十许岁人该有的朝气。

“监察御史，咱们衙了喝茶去？”

这件事，是他在骄儿姑娘嫁那日发现的。

“只是朋友妻不可戏，就也再不想了。”

日落西斜，二人打回府，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那里除了香茗，还有方奇然惦念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