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拂摇轻笑:“我答应了三娘,绝不伤怀。”
“你妙音,果真是一把火烧了的?”
“贺公。”刘拂拱了拱手,讽笑,“你负功名,本不必跪的。”
“傻姑娘。”刘拂倾酒于地,“贺寅怕是至死都想不到,他使你棋暗害他人,最后会断送了自己的命。”
“周公从来后一直陪在阿边。”
山后秦淮河涛涛,离当年祭河神所筑台旧址不过百余米,峰正与饶翠楼隔河相对,那墓碑面北而立,正对着京
贺寅煞白了脸,睛却无法从刘拂脸上离开分毫,他忍不住倒退一步,要再退,就被衙役们挥动杀威棒的呼呵惊得跪坐于地。
这数月来,周行已劝过刘拂许多次,只是从未奏效。
那碑上‘清歌夫人’四字,正是太孙妃闻讯后,为谢妙音求来的封赐。
她的声音哽在嗓中,白玉似的脸憋得通红,中却无一丝泪痕。
“那是?”
后事如何办,谢妙音只趁着那日偷偷讲了数句与陈迟听,中间夹杂着无数闲言,让人难以察觉。
面若桃花满血污,不过一笑,竟似是罗刹般让人望而生怖。
他们一路丝剥茧,在才发现丁与安王相关的端倪时,就密奏京师,用最快的速度换来了执着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
“我晓得的。”陈迟哑声,“最疚的是阿……我又如何敢再伤怀。”
二人视线交错的瞬间,刘拂勾起唇角,向他了一丝狞笑。
但清算比起查探更加不易,是以当一切尘埃落定时,秋闱也已过去,陈迟也终于在放榜之前,于狱中迎回了因案件一直未定而收监于不得的海棠。
陈迟,稳稳扶住他满面泪痕脚步不稳的娘:“谢姑娘当时,是这般交代孩儿的。”
海棠拭了拭角,低声:“这也非你的过错……便是与她朝夕相于我,也为看她何时起了死心……真、真是个死心的傻孩!”
只是日后,怕贺寅在这十尺公堂之上,再无站着的机会了。
锄奸佞,斩逆臣,突如其来的旨意,打的安王措手不及。
极目远望,小山上正立着一新坟,坟前一站一坐,倒映着两个人影。
条人命作证,便是没有实据,贺寅也只能束手就擒,任人搜查。
“大师奏,荣期清歌,沉微玄穆,悟悟灵,此亦天之妙音也。这清歌二字,极衬你。”
“只是我也想不到,你竟会如此……”
“三娘,放榜之后我便要北上,怕是不能常来看你了。”刘拂轻叹气,弯腰用指尖划过碑上阴刻文字,“不过只要南望,便是在望着三娘你。”
清歌二字,却是刘拂为她选的。
“阿拂。”周行轻着刘拂肩,受着掌颤抖,心也紧缩成一团,他轻叹气,恨不能以相待,“你且哭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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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架着车将海棠送至金陵城外狮山时,天已昏暗去。
“我无事的。”刘拂伸手遥指,“你看。”
不刘拂所料,以贺寅之猖狂,绝不会将蛛丝迹都收拾得净利落。
在听到一个‘准’字后,刘拂再次重重叩首,然后直起来,直直瞪视着扭曲了神的贺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