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于维山目光微恍,轻笑,“时候不早,咱们该启程了。”
于维山怕是看透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才会如此毫无顾忌地手相助。在示好于方家之外,更是示好于皇太孙。
之前的摇摆不定,过上半刻了她中,怕是在云浮面前一世脱不了小人名号了。
即便圣上年迈幼主年幼,但仅凭正统二字,就让图谋不轨之人前路上充满了波折。
他睁睁看着面突变的少女撑住担忧,向自己第三次谢后拱手作别,车去,竟再开不了多吐一字。
“主?”
曾短暂任过大理寺少卿一职的刘拂,对牢狱还是熟悉的,她早已好了心理准备,是以面上并未表现丝毫不喜的意味。
方家孤直世人皆知,贼之心已昭然若揭。
与涉世未深被一腔书生血蒙蔽了的汪满不同,作为商场上的老狐狸,于维山自然晓得选择哪一方才是最有益的。
更深夜重,正是宵禁时候。
及至到了城北的金陵大狱,于维山才终于摆正了目光,与刘拂有了自上车后的第一次对视。
刘拂微愣,从未想过他会有此一问:“方公?这与他有什么关隘?”
“你孤在京中,若真救得谢姑娘与妈妈回来,又要如何在方公面前自?”
并非一般女会加上‘他对我很好’的前缀,而是带着满心喜,认认真真的评价那个人。
岂不是与皇太孙不对付么。
“你与那位公可还好?”
“我有相知相许之人,并非方小公。”她垂帘,并不愿就此事多谈。
于维山望着面前一袭男装的少女,看着她中藏不住的百转愁思,到底吐了临到嘴边数次未能启齿的话:“我虽唯利是图,但慕云浮的心,绝无一丝作假。”
他笑意温厚,语带怀念,揽袖拾起桌上玉壶,慢悠悠替刘拂斟了杯酒:“今日相助,只为全我当年驻足不前,彷徨四顾的一份意。”
“狱中已打妥当,只是若有什么意外只是……你切要稳住心绪才是。”
刘拂沉默一瞬,颔首:“我心中有数。于老板愿面替我打,已是难得的义举了。”
刘拂这才想起,当年让方奇然靠山保饶翠楼时,为了名正言顺,曾与他传些郎妾意的瓜葛。
“谢姑娘品貌双全……”见她一副不开窍的模样,于维山握拳于唇边,轻咳一声,“只怕会分薄了方公与你之间的分。”
甚至还向狱了声‘
家动手,岂不是……”
于维山回神,放车帘:“回府。”
两人坐在车上相对无言,耳边响起的仅有蹄哒哒的声音。
“他很好。”
“自得到你与张公等人在清楼对上的消息,我便已晓得你今夜会来寻我。”于维山唇边溢一丝笑意,并未让垂眸的刘拂看见,“不过是七拐八绕的关系,到底不方便我亲自面,稍晚些送你至大狱前,就不能再送了。”
血腥气混在湿黏腻的空气当中,直扑面门。
本不就此多辩,但想起周行的目光,还是言解释了一声。
想起早几日得到的消息,于维山抿唇轻声:“狱中到底不比其他,腌臜非常,你独前往,心中要好准备。”
第175章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