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是副陌生的面孔。他有英的眉,深邃的,目光很诡异,半边是凌厉,半边是不羁,一颦一笑都有
阿九别过,双手抬起来掖掖脸,隐隐有些痛,像心上的土地裂开,就那么酣畅淋漓地裂开。伤心么,其实没有这个资格吧。她一直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前段日那样恣意,是找到了宣的。抱存一份飘渺的幻想,以为他或许是真的她,能替她取金蝎蛊,能留着她的命活在世间。
他似乎很惊讶,歪着换上副疑惑的吻,好奇:“这反应还真有意思,帝姬,你不伤心么?”
纤细的十指覆在面上,几丛细里透她的脸,暗淡的,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好半晌,她将手放了来,语调平缓:“不伤心。意料之中,没什么可伤心的。”
灼烈的视线似要将人穿,阿九心一沉,步极缓慢地朝后倒退,又听他低低地笑了起来,曼声:“说来,你的确是个可怜人,从始至终都是被人利用的棋。谢丞相有他的皇图霸业,而金蝎蛊是关键所在,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绝不会为了你放弃一切。”
那样一个男人,声声说着你,却会在权衡利弊时将你毫不犹豫地丢弃,这算什么呢?这些日他都伪装得太好,差让她忘了他的本来面目。自私,冷漠,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真正的谢景臣。
阿九起先还在伤,听了这话霎时一愣,旋即才回过神来,当即眸一凛:“你不是谢景臣!”边说边拂袖一挥,掷数枚毒针,寒声:“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冒充丞相夜皇!还不报上名来!”
“砌词狡辩,你耍我么!”她怒不可遏,银针飞花似的投去,趁着那人闪避的当直击他面门,五指一动便将那张钟馗傩面给摘了来。
一场梦醒,发现自己还是被打回了原形,他欺骗她,那些花言巧语,如今想来真是无比地讽刺。她原本就是棋,也许是他谋篇布局时了差错,所以才会对她生不同的觉。可莫名牵扯来的东西都是荆轲一梦,醒了就没了,兜兜转转,仍旧要回到原。
阿九大诧异,“我?为什么?”
“周国虎符在三皇手里攥着,这兵借与不借,全凭他一句话罢了。”他的语调忽然变得古怪,目光看着她,透某种诡异的切,沉声:“而三殿要的不是别的,正是帝姬的金蝎蛊。”
她想,他对她可能也是有的。毕竟他救过她多次,为了她不惜对皇后手,不惜与太后发生冲突,只是很可惜,这东西,同皇权相比实在太微不足。看不见,摸不着,轻得像片羽,风一便飞到了九霄云外,再也不被人记起了。
“……”
他静静审度她良久,忽然摇着叹息,“还真是个无趣的女人,将金蝎蛊放在你上,丞相真教我大失所望。”
。
寻常女人听见这样的话,悲痛绝寻死觅活都是常事。然而她的反应却奇地平静,漠然地立在暗,帘低垂,良久才抬起看他,中波澜不惊,“我知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钟馗傩面的人形微动,轻巧地避开毒针,再开时竟然是一副无辜的吻,“帝姬这是什么话?我由始至终都没说过自己是谢景臣,分明是你自己认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