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的鲜血,落在锦被上,目惊心。
刚刚端着粥回来的洪宝恰好目睹了这一幕,手里的碗瞬间落地开花,她顾不得湿了的鞋,扑到床前扶住庄凝的,瞪着一脸错愕的齐折柳,“你不是要为他解毒吗,他怎么好端端地吐了这么多血?你究竟能不能治!”
脑海里蓦然浮现某个念,齐折柳也顾不得洪宝此时对自己的防备,径直拉了庄凝的手搭到脉门上。
他这一套针法不可能错,庄凝怎么会……
齐折柳忽然坐正了,说话的语气也多了几分认真。
洪宝虽与庄凝过更亲密的事,可还没有在光天化日之这样看过一个男人,即便庄凝现在毫无所觉,她也觉得臊人。这会听到齐折柳的打趣,她耳愈发了,随手把手里的巾扔到齐折柳的怀里,“先生本什么都知,何苦来打趣我,这里交给你,我去找长信问问有没有山老的消息。”
洪宝也知那吐来的并不是庄凝的毒素。
果然……
洪宝抿了抿唇,还没开,候在门的长风及时地应了一声。
长风的动作很快,用来作药浴的药材和很快就送了过来,齐折柳让洪宝帮忙将庄凝扶浴桶,看着气腾腾的药汤,瞥一洪宝通红的小脸,他无声笑了笑,又起了挖坑的心思:“洪公的脸怎么红成了这样,难不成是的?”
“究竟是哪个缺德鬼的毒!”
本就只有三成把握,到底太过铤而走险。
洪宝却不动,怀疑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齐折柳的上。
——
炤亲王派人盯着东门胡同他早有所觉,如今庄凝中毒受伤只怕也与炤亲王有关,如果真是这样,只怕炤亲王已经是捺不住了。
齐折柳低看向夹在两指间的银针,眉蹙起。
“欸,还真是没趣,怪不得能和庄凝凑成一对。”齐折柳啧啧了两声,转看向庄凝,摇叹息,“只希望山老这次不要跑得没影了,不然不仅你的小命不保了,京都城里也要大乱了。”
毒之人心思缜密,本早就料到他会用解毒针来遏制毒素的扩散,所以那毒的第二重就是利用他的针来引,若不是续命丹的作用让庄凝提前吐了血,只要他这最后一针去,庄凝便是必死无疑了。
显然齐折柳方才的失误已经让她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齐折柳咒骂一声,连忙从怀里掏了一颗药庄凝的嘴巴里,右掌聚气游走在庄凝背上几个位。
当初庄家兄弟曾说过,庄凝和齐折柳是从小一长大的谊,是过命的交,她应该相信齐折柳的。
想到这里,即便是素来不理会朝堂纷争的齐折柳也忍不住忧心忡忡地叹了一气。
齐折柳知她所虑,心里也惭愧,可这会儿他顾不上解释太多,只:“救不活庄宁修我以死谢罪还不成?”
半天,齐折柳满大汗地倒在一旁,对洪宝,“你让人备,准备药浴。”
洪宝看着庄凝,拿过搭在床边的绢帕,小心翼翼地将庄凝嘴角的血迹拭去,听了齐折柳的话她指尖微顿,半晌才低声:“方才是我失态,先生不必介怀。”
一旦炤亲王提前动手,这天局势何如,当真是难以预料。
“你且放心罢,我不会让他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