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说这一场雪覆盖面积极广，全国有好几个省份都会在除夕夜降阴历新年的初雪。千里之外的小镇已经大了，李月白家的院檐挂着一盏灯，这里没有光污染，夜空墨黑，在漆黑的天幕那盏灯也只能亮一小片夜空，灯泡有了年限，光有些昏黄，风卷着的雪花打着旋地在灯罩周围飘落，在院的地上积白白一层，屋上没人能看到的地方也白了一层，未燃放的烟花堆在那里，上面覆着薄薄的雪。

郑辰：“行，等我到家再打给你，新年快乐！”

“辰，在忙吗？”

岑森又试着给李月白发了两条信息过去，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复，他心浮气躁地调了郑辰的电话。

郑辰诧异：“你真没事？”

岑森深了气，“真没事，就无聊，想跟你聊，你开车就算了，路上慢。”

岑森抿了鼻尖的汗，再拨过去，回复他的已经变成了你所拨打的用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是关机了还是真的在通话中？如果月白真的说了？他们会怎么对他？会打他吗？岑森预估着最坏的结果，心神不宁地握着手机了书房，岑妈妈叫他看电视他也没理，径直回了卧室。

郑辰在外面订了年夜饭，父母、岳父母一大家刚吃完来，他跟老婆正要送两家的老人回去。

李妈妈被他吼了一声，也没有停止辱骂，更没有去拦着他。

听，岑森心浮上一种不好的预，不光手脚发凉，连后背也泛起凉意。他再次拨过去，手机嘟了两声后转成忙音。

岑森：“你开车吧，我也没什么事，那个，再有两三个小时就年初一了，新年快乐啊。”他觉得自己有病笃乱投医，郑辰就算有工厂行政的电话，大过年的，行政也不可能跑回工厂帮他查李月白家的详细地址吧，何况他们那个工厂乱七八糟的，当初职的时候登没登记家庭住址还两说呢。

屋里比外面和不了多少，日光灯的光白得刺，李妈妈自始至终无法接受他儿喜男人这个事实，以为他是被人误导引/诱，对李月白和那个引/诱李月白的男人极尽恶毒地咒骂、诋毁，每一句骂人的话都离不开三路，无休无止的污言秽语终于激怒了李月白，他忽然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冷冰冰说：“别再骂了，我现在就去死，反正我这辈是不能如你们的意了，你们再生一个好了。”

到了他们市里，没有他们家的地址，如果一直联系不上，也仍然见不到他，如果联系上了，他父母暴怒之，自己过去只会火上浇油吧？可他现在不想这些了，只想离李月白近一。

岑森低在手机上搜索着机票，李月白老家所在的市没有机场，只能去他们省会，或者附近的城市，然而年初一前往距离他们市五百公里的所有城市的航班都已售罄，初二也没有，初三的票还有几张，岑森想也不想就订了一张，为什么大年初一和大年初二都有这么多人行呢？不该在家好好过年吗？他思绪没有着落地乱飘，听着雪霰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心里也是沙沙一片，如有风雪席卷而过。

郑辰把蓝牙耳机耳朵里，系上安全带，从后视镜里看到后排的父母已经坐好了，便慢慢驶离停车场，“刚吃完饭，准备送我爸妈回家，你有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