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红似乎格外艳，却也格外不详。

“是，这些年苦苦寻找，怎会不落得一丝转机？”黎雪英放松绪，推开邢世怀的手，后退一步，重新上墨镜，“至于你们之间的芥，来日由你们亲自解。现在他有为难，我联系不上他，他是辛柏宏的契。我怀疑冯庆对他不利，你若承认，不要多浪费一分钟，尽早去寻他，也不至于后悔。你需要的一切信息，只要我知，我全告诉你。”

“您想说失踪，是吗？”

“他的尸我亲自抱去埋葬，他的死亡证明我亲手接过，你现在突然同我讲，我的仔还活在人世，还一直在找我，让我如何相信？”

手中的香烟终究抖落烟灰，他站在八月天中，却浑发冷，好半天才上前扶住黎雪英肩膀，掌心有些发汗。

辛默赤上，坐在礁石旁缓慢完最后烟，将烟用力掷向红日。余晖在他蓬的上勾勒艳丽泽，是墨重彩颜。他腰间和肩膀缠绕白纱布，掩盖在其的伤也是红。

他们或许在匆忙中抬，惊艳于这轮红日烧起的天，惊叹于这并不常见的光景，然后再次低，如慵懒的猫望一归家的主人。

刘方方未言语，显然并不认可辛默。

铺老板百无聊赖趴在玻璃柜台，太太夫人在筒楼屋快活打桥牌，学生仔门纷纷端起朝气蓬的笑脸涌校门奔向归家路，茶餐厅老板在后门仄的短巷中划开手机屏幕，加班族们到阳台放空上烟，古惑仔或许正揣上西瓜刀准备去收保护费……

“我说话不用？”辛默抬手敲他，

邢世怀终于正看他，面无表，眸中却波涛汹涌。看透他绪并不难，比如手中那支颤抖的香烟。

巨大的红日缓缓落海中，余晖映照香江横纵交错的楼群，玻璃反波光，让整个香港在落日竟有熠熠生辉的错觉。

“在哪能够找到他？”邢世怀手中的烟颤抖掉落，不自禁近黎雪英半步，目不转睛盯着他瞧，“你又为什么知，是不是他同你说过？他如今在哪？”

“你知他没死，你明知！”黎雪英忽然向前大跨一步，激动地摘墨镜扔在地上，“你自己也不确认，那为什么要否定？他这些年在找你――连他一个没家的人，都还未放弃，你为什么先放弃？”

“今晚就走，不能再耽误杨伯公，冯庆的事谁沾上都不净。”辛默起后缓慢同刘方方往来路行去，看得伤还没好全。昨日重伤力透支，昏睡般到今日午，疼得浑发汗，到现在却要逞。

“不，他已去世。”邢世怀终于低上烟，低垂的中有转瞬即逝的绪。人到他这个年纪，已是极擅于伪装，却还是被黎雪英看这零星的犹豫。

“既然邢探长不相信，不如你问我答。”黎雪英说，“他几年几多岁？二十四上年纪。上没有胎记，但一双是令人看过便心的垂，邢探长你没这一双，敢问你太太有没有？”

邢世怀飞快整理绪，收敛的语气中却依旧听得稍稍迫不及待，“是纪耀同你说过，还是你阿爸知？我的确曾经有过一个儿，但他很早就失……不，是去世。”

刘方方不知来到他后，静默不说话，只等辛默最后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