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雪英抬,望住纪耀,那目光中带恳切:“纪叔,我爸为警务司卖命这么多年,你说到来能不能换回个号结局?如果这样的一世都不值得有安稳的晚年,不值得一个完满的家,你说他是图什么呢?”
黎雪英已回房间,而黎莉自始至终没有来。
他时不时在阳台烟,不知不觉烟攒满烟灰缸。
这间屋似乎在失去黎鹊时便了无声息,寂静无比。
纪耀受不住这样真挚而恳求的目光,那深撼动人心的微光,更令他难过。
“我从生起就知阿爸在警务司,年纪小时他忙,逢节假日才回来。我阿妈是因为难产过世,偏偏剩我天生弱,还带白化病,实在不是好预兆。家那时也才四岁,阿爸请监工招呼我们,自己还要两跑。家中就剩他独自撑着,不用想也知多辛苦。他是因为我们才放弃升职机会,但凡危险或太忙碌的任务都不接。再后来家上初中,我也上小学,我能自己照顾自己,家也能照顾我,阿爸才好些。”黎雪英低声说着,目光却并不望向纪耀,他的诉说仿佛都是自言自语,“以前那些日也是风雨里来回,虽然辛苦,却也快乐。后来我家要读大学,我也要读大学,阿爸工作就冷拼命,回来的时间更少,甚至有时逢年过节也在行任务。家偶尔会抱怨,但我知她心中同我一般,知他几多不易。”
夏夜仿佛在这一日忽然变得无限长,纪耀因为担心弟二人,跟家中打过招呼后,今晚暂住黎鹊屋中。
第二天天光,纪耀门买早餐,嘱咐弟二人等他,一同用早膳。
说最后,黎雪英双手掩面,悲从中来。可这么多年他都习惯,终究没能落泪来。
而更难过的是,他实在是嘴笨的人,给不黎雪英想要的答案。他所求的,不过是父亲的平安而已。
但他没想到,就半个小时的间隙,黎雪英和黎莉竟等来了邢世怀。
黎雪英虽收拾过黎鹊的屋与他过夜,纪耀却自始至终在客厅踱步,思虑沉着。
纪耀坐在他旁,伸手搂住黎雪英的肩。
邢世怀淡淡扫
邢世怀与晨早八钟准时敲响黎鹊家门。
于是纪耀只能紧了紧揽住黎雪英的手,将目光投向沙发对面的钢琴,盯住上面一小撮苏:“阿英,我同你阿爸或许分说不上兄弟,但也算挚友。他能不能平安我不知,但我相信他的为人。廉署同警务司看上去是紧密相连的两个机构,实际上里矛盾和对抗很多,脏人脏事更不少,但我能和你阿爸成为朋友,就说明你阿爸为人信得过。我对他有信心,可你阿爸的底不净,的确问题,这是上层给的消息,更多的我也无权打探,邢世怀嘴巴很严。可如果这件事是污蔑,是莫须有,总有一日真相会大白。”
纪耀知,今夜无人能安睡。
黎莉知晓来人是总华探长邢世怀,连忙去厨房泡茶,连上纪耀那份一式四杯,皆端上桌后才在旁边坐定,迫不及待想听关于阿爸的况。
开门的是黎莉,她并不识得邢世怀,却隐约觉得这份面孔有几分熟悉,似乎在报纸杂志上见过。随后跟上来的是黎雪英,他看到邢世怀的同时就有些绷不住,但在家面前不好失态,礼貌地唤句邢探长,紧忙请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