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野直接给了她答案。他不忍把这个揭晓的过程拖得太长,这于他而言也是种苦刑。
封澜许久才木讷地“哦”了一声。她刚才心存侥幸,说不定只是简单的经济案件,可哪一种经济案件值得他在人烟罕至的地方藏了七年?
封澜最痛苦之chu1不仅在于她明白了丁小野简单的一句话意味着什么,而是她心惊,却并不意外,一切早有预gan。就好像人们调好闹钟后陷ru熟睡,无论睡得有多香甜,梦有多mei,可你知dao它迟早会在某一个节dian将你唤醒,任凭你眷恋不舍、辗转反侧,却必须睁开yan睛。
现在就是铃声响起的时刻。
“你的名字是真的吗?”她环抱着自己的肩膀重新打量他。还是一样让她心动的眉yan,那xia巴chu1是她刮胡zi时nong破的小伤kou,也许他嘴唇上还留着她的气味。可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是真的?
丁小野说:“我以前的名字叫崔霆。你猜对了,你去过的‘sai外江南”是我妈妈开的餐厅。七年前曾斐破获了一起大案,主犯崔克俭就是我爸。我对你说那些关于我家里的事,大bu分是真的。还有……崔嫣的生母段静琳是我爸的另一个女人,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紧接着,丁小野对封澜说起了他曾经隐瞒了的那一段。七年前,崔克俭案发后一度成功逃脱,藏shen于乡xia的私宅。他半生呼风唤雨,chu事后却众叛亲离,信得过的只剩xia至亲之人。崔克俭即将逃往境外之前,丁小野去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在那栋乡xia的房zi里,许久未见的父zi俩无心dao别,反而陷ru了令人伤gan的僵持――那时,小野妈妈的病已到最后关kou,医生也说不准她还剩xia多少时间。
对于自己面临这样的xia场,崔克俭并不意外。他早已为自己和至亲的人备xia了后路。崔克俭从未让儿zi卷jin自己的“生意”,这是他zuochu的最明智的决定之一。丁小野显然也无心于此,比起父亲表面风光、nei里肮脏的行当,他更愿意像妈妈一样,安安分分地守着一间餐厅度日。丁小野的底zi是gan1净的,他唯一的污dian只在于他是崔克俭的儿zi,这是血缘,无法抉择也无法改变,他没有必要和父亲一起东躲西藏。他要zuo的,只是在父亲离开后避开这件事的余波,带着妈妈换一个地方继续平静地生活。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小野妈妈的病会在这个关kou急剧恶化。主治医生才刚刚表示新换的jinkou针剂效果不错,有望遏制住癌细胞的jin一步蔓延,她的shenti却忽然垮了xia去。护士说她陷ru深度昏迷之前,刚看过早间的报纸。
那时正是媒ti大肆报dao本市最大的扫黑案获捷的关kou。
丁小野和他父亲都知dao,这场变故摧毁了他妈妈与死神赛跑的信念。她之所以还苦撑着不肯结束痛苦,无非是盼着与心ai的男人见最后一面。
崔克俭执意要到医院陪伴小野妈妈最后一程,这是她最后的祈愿,同样也是他的。这个女人是他这辈zi最大的亏欠,他给了她太多的空白和等待,也未曾zuo到忠贞如一。他有比她广阔的天地,总是有很多比她重要的事要去zuo,甚至有一度,他沉溺于段静琳的温柔乡,还以为维系在自己和儿zi他妈之间的只剩xianong1nong1的亲qing。可是如今沦落至此,他最放不xia的反而是陪她到察尔德尼终老的许诺。
丁小野不同意父亲的冒险,虽然他比谁都盼着父亲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