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那个将领一一应了,才转离开。
“大王!”直到稳婆放一颗心又惊又喜地来寻他,只见桓夙就站在雪白的王帐外,隔了一被风卷起的帘,大王那脸简直变幻莫测。
“严重么?”
跟在后的稳婆忍不住暗暗发笑。
桓夙宛如剑锋一般凌厉的侧脸,一抹淡淡的哂然。
桓夙才愣愣地看向稳婆,稳婆这会儿那颗心算是放稳当了,这大王方才那么不近人,冷漠峻厉,她还以为他是个凶神恶煞的,幸得他这会儿才像个初为人父的生涩父王了,稳婆也觉得自己能借着替王后接生平步青云了,抹了满的大汗,替桓夙打起帘,“大王请。”
桓夙才镇定地走了去,玄裳不慎挂在了帘钩上,桓夙被扯着顿了一步,皱了皱眉,解袖摆,又从容地往里走了。
回一。
“是小公!”
“诺。”
听到还有“病”一说,桓夙的眉敛起一缕墨痕。
桓夙拂目光,“负隅顽抗者,杀;辱我楚人者,杀。”
他将人抱起来拥在怀里,老军医姗姗来迟,先替孟宓切了脉,放了一颗心,对桓夙:“大王莫忧,王后娘娘只是疲力竭导致晕厥,但此时确实不宜在将养于军中,微臣提议,暂且送王后至谷城,臣开一些固本培元的方,王后用了才好。气候严寒,惟其如此,方不至于落病。”
“宓儿。”他的女人,已经晕厥过去了,此时稳婆才将军医又请了来,已收拾了大半,桓夙坐到她边,孟宓脸颊的汗尚未涸,湿漉漉地贴着白梅般芳香的肌肤,一截雪玉般的脖颈,被襁褓裹着的孩,放在她的外侧,闭着睛安逸地睡着。
“王上,公民稷的人已经折损了上千了,他们翻山越岭,人疲乏,经不住我军积极防御,不用鏖战,只要与他一直周旋,齐军也能不战自溃。”从侧染了一肩血的将领走了来,厮杀了一个时辰,却仍然不见疲倦,那双睛炯炯有神。
譬如此时秦国对他的灞上三城已经举了兵,桓夙前脚才收到线报,后脚秦国东北边境又乱,晋攻伐,晋侯的不依不饶让憋了一肚火、吃了无数个哑巴亏的秦王大为懊恼,已经派遣的兵力统统回防,这一次誓要与晋侯磕到底。
当然,楚侯的自信是建立在大的军事基础之上的。
这是公民稷最后的豪赌,他已经压上了一切。
很快便蒸发于这燥阴冷的夜底,杳无踪迹,桓夙终于沉了沉那颗涩然的心,才返走到帐外,忽然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刹那间,犹如电光火石窜五脏六腑,血脉,桓夙竟然怔然地站在王帐外,全然不知所措。
山火旺盛,远隔十丈,也能听到那树枝烧断的脆响,映在底宛如漫山妖异蓬的一簇簇红枫,将底抹匀了艳红如血,桓夙的缁衣被风卷起一玄莲般的浪,他缓慢地低垂了睑。
楚侯眶微红,溢淡淡的光。
“顾将军回营之后,让他立即来见。”
“不严重,只是,”老军医,“娘娘亏损,若不好生将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