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往四周“炸”开，满天星辰一瞬间如同被狂风散的尘埃，几乎同时，沈巍一把揽过赵云澜，长刀横在两人前。

然而随即，沈巍觉了不对――他的手没能碰到赵云澜。

沈巍惊愕地一转，两个人近在咫尺，中间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膜，赵云澜说了句什么，声音却传不过来，沈巍只能看他的唇语，他说：“这些气泡是……”

气泡？

沈巍往周围望去，蛇四叔命灯的光来回反折，纷繁的光影交叠，照了他们周围无数透明的膜，像密集的皂泡，“气泡”上隐约掠过海市蜃楼似的影，映照千万个赵云澜、千万个沈巍，让人看了心惊胆战，片刻的光景，分别被关了两个“气泡”的两人越离越远，沈巍眶一红，斩魂刀，劈手就砍。

“轰”的一声，能破开万的斩魂刀似乎陷了泥沼里，无数诡异的“气泡”被他一刀震碎，更多的“气泡”从海底升腾起来，海面卷起排山倒海般的浪，呼啸而来的，仿佛是开天斧破开混沌时的那声巨响，群山震、沧海沸腾，沈巍前一黑――

（四）

赵云澜惊醒过来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命灯上那截短短的蜡烛，上面亮着豆大的火光。他才刚动了一，倏地一愣，脸上闪过震惊神。

赵云澜缓缓地垂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脚上……脚崴了。

昆仑君的化，刀枪不、寒暑不侵，赵云澜神魂觉醒后六年，都已经快忘了蚊包长什么样，没想到今天在南海居然崴了脚！

他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又觉得有新鲜，摸了摸自己的脚踝，觉得大概没有伤筋动骨，就小心翼翼地活动一会，扶着墙站了起来。这一站，他又发觉了不对，手和脚沉重得不像自己长的，昆仑君飞天遁地、踏碎三界的力量消失了。

不光是这样，他的手表明鉴停了，钱包里剩的半打符纸都成了普通的糊墙纸，一反应也没有，长鞭召唤不来，就连与他血脉相连的镇魂令，这时也悄无声息地躺在他掌心，成了一块凡木。

赵云澜举起蛇四叔的命灯，看清了周遭――这里荒凉极了，一看过去，整条街的路灯没一盏亮的，两侧是里外的破房，到浮着沙尘。

像个遗迹。

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他又不得不停来，把鞋里的细沙倒去，呼间肺腑针扎似的，心脏一阵一阵的难受，有不上气来。赵云澜记得自己以前凡人的时候，不能说十分健康，可好像也并没有这么多病……难是不适应了？

赵云澜拖着有沉的，沿街转了一圈，手机也没信号，他看了一时间。

20:45。

晚饭前的那一小碟火也就是牙的，继崴脚、疼之后，这凡胎肉又让他回忆起胃病的滋味。

这时，“喵”一声，赵云澜一抬，看见只黑猫从旁边的枯树枝到了房檐上，肉垫轻巧地踩过破破烂烂的墙，竖着大尾巴，不慌不忙，怎么看怎么像他们家大庆小时候――那有脖又有腰，是还没发福的青葱岁月！

赵云澜习惯地招猫逗狗，冲那猫了声氓哨，就在黑猫碧绿的睛看过来的一瞬间，赵云澜看见它嘴里叼着一张纸符。还不等他看清，前忽然天旋地转。猫消失了，街飞快地扭曲变形，赵云澜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地面，好不容易不疼了的右脚又崴一次。

赵云澜“嘶”地骂了一声，然后，他愕然地发现，自己回到了刚醒来的地方。

他扶着扶过一次的墙，重新站起来，才一迈步，就觉得脚不对――已经倒去的沙又回到了他鞋里。

赵云澜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掏手机再次看了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