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回过神来，伸手顺了顺他的发，好脾气地没和他计较，只是轻声说：“为人父母的，总是希望女一世安康，妻和，你冒冒失失地带着我去，连年都不让二老过好，是不是太……”

赵云澜摸了摸鼻，总觉得这人的语气听起来耳熟：“什么人这么狂妄，张嘴就给人起大名？”

但沈巍沉默了片刻，终究却只是平平淡淡地说：“还好，都是这么过来的。”

从洪荒伊始、万有灵时，一直到如今，沧海桑田已经变换了不知多少次，他依然固守着一个当事人都已经忘了的承诺，就好像他一辈都是为这么一句话而活。

赵云澜难得正，问他：“我如果不叫你跟我走，这年你要去哪里过？”

千家万，都在瑞雪中闻到了第一混杂着火药味的空气，新年伊始，人间又是无数的喜悲。

“回那边吗？”赵云澜打断他，“黄泉？连一束光都没有，边只有偶尔经过的几个不知前世今生懵懵懂懂的幽魂？”

……不，比那还要不如。

沈巍笑了笑：“只是个路上偶遇的人。”

，拎在他手里，都像随手夹走一本薄薄的旧书。

沈巍本来觉得这些都没什么，可不知为什么，赵云澜这么一说，他突然就觉得很委屈，那种原本习以为常的日，他现在几乎只是想一想，就觉得连一天也过不去了。

65、功德笔...

赵云澜攥住他的手，闭上睛――自从他恢复视力，天也似乎受到了俗的影响，别人的功德字他看不见了，但他总是记得那天看见的，一般淹没在不见底的黑暗里的字迹。

赵云澜无比幸福地闭上，糊糊地说：“再给我温一杯酒吧。”

赵云澜不再吭声，把他攥着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上，大概是喝酒的缘故，赵云澜的心有快，过了不知多久，直到沈巍以为他就快睡着了，赵云澜才低低地问：“巍……为什么要叫这个字？”

沈巍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一时没听见。

他们没再继续交谈，才破晓，整条大街就都被鞭炮乱炸的声音充满了，屋里打麻将的几个人嚷嚷成一团，小鬼躲晨曦，四乱窜。

赵云澜就睁开，透过模糊的视线，他发现沈巍的目光落在桌上的一角，正在发呆。

闹得让人迷。

赵云澜心有九窍，一转念，立刻就明白了，抬手拉了拉沈巍的领，小声说：“嘛，见公婆紧张？”

沈巍坐在沙发上，让赵云澜枕着他的大躺，伸手轻轻地摩着他的太阳，低声说：“闭，睛还没好，别看东西，伤神。”

一场小雪，拉开了龙城整个新年的帷幕，正是四海升平、华灯初熄。

“原本是山鬼‘嵬’，”沈巍垂，沉沉的目光透过锃亮的地板，不知看见了多久远的过去，“可是有一个人跟我说，山鬼虽然应景，但是未免显得气量狭小，这世间山海相接，巍巍峰绵亘不绝，不如再加上几笔，好凑个大名。”

祝红盖弥彰地低了故意避开他的目光。

65

沈巍：“……过不过年的，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