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想放弃?”
虞梓决意不能,不会失去韩墨,也为此付许多。可仍旧心悸不安。何时才能心安?推倒仙帝那日?恐怕至死方休。虞梓心中一沉,忙止了这念想。
虞梓不急着接功法,反而端详起韩墨来。
虞梓那问题其实不用问,因他醒时已回他与韩墨居住的山中。睁开双,果然又见韩墨尽职尽责地侍候在旁。
“我若放弃你的条件,你便放弃予我的,是吧。”虞梓在心里念了两遍。韩墨与金丹孰轻孰重,看似两难,其实答案明了至极。
完事后,韩墨也不轻松,恨不得扑倒在虞梓上,陪他一起昏睡。稳了心神,不再昏沉,他才收拾好二人装束,打横抱起虞梓,听得他混沌中:“对了……这是哪儿……”
虞梓呵呵笑了声,声音嘶哑:“韩墨……我也你……”这话说得咬牙切齿,仿佛的不是语,而是仇恨一般。
他没说一句,虞梓已在心中替他补上了:“我若放弃,你便放弃,对吧。”
又想起韩墨那笑,瘆人得紧;说的话更是让人骨悚然了——
有这等厉害人侍候,应当九死不悔了才是。可他犹觉烦闷。
“韩墨,我想重塑金丹。”虞梓撇嘴。韩墨早有准备,递了几套辟谷期的修炼功法。心法自是不必,虞梓自幼修习的必是极品。
“世间多少伤心事,都是自伤罢了。”虞梓排遣一般想着,“至少现在他还是我的。”
“我所要求的,少爷听从我便是。”
彼时,还是惊世奇才的虞梓向他的暗卫韩墨表心迹时,那人却提了条件。
未几,虞梓又喃喃言语,却似带了哭腔:“我你……你知不知……”语毕,角已沁几大颗泪珠。韩墨一一为他去,不再开,只动作猛甚,最终止住了虞梓的嘴。
亲手毁去自己的家族,亲手毁了自己,只要他一日还心念韩墨,便一日不得安宁。
他深这人,这人如今亦深他。极
辟谷期的灵力,于他真是少的可怜。
他心里却是想:“我知。我当然知。”
他所求何?虞家灭亡,仙帝位。
此时才想起这等问题,饶是韩墨也对他略无奈。
韩墨此时是仙帝座名将,颇受重,却极罕现于仙界,除却在界除,大半时间都是充个尽职尽责的暗卫,来伺候他了。虞梓素来对此毫无想,韩墨自也不会提起这事。
半晌,他垂睑,将灵力运行了一个周天。
无用,挣扎亦无用,全都败在韩墨一句话。
他尝试动了动,觉着上已清,却不急着起床。他多日浅眠,对床这事倒是积累了难以言喻的。虞梓又指使韩墨了些粥饭,吃完后方才懒洋洋地走屋门。
是因得了不该有的,才如此难过?是了,得之,畏失。孰知这世间能否失而复得,只是那失去的苦,便让人无法忍受。
于是他即使战栗,却仍撑着说:“好啊,你挖啊。”容不得片刻犹豫,一旦犹豫,便可能失去韩墨。
正如重逢之时,多少责怪怨怼,全败得一塌糊涂。
虞梓一生所求不多,最紧要的,便是韩墨。
今日,见韩墨忙前忙后,为他煮粥温饭,虞梓心中郁积,闷闷不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