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梓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那个自己,只觉得心得无法忍受,忍不住就要大叫一声“不要继续去”。
静。片刻之间,无人言语。
里衣早被冷汗浸,大约半个时辰光景,虞梓才稍缓了痛苦神,无力在床上。啐一血后,他方后知后觉地到牙痛――这牙关,他已咬了半个时辰。
虞梓心念几转,总得想个不碍樊典,又达目的的两全之法来――私心里,他还想让那个所谓“通达直谅”的虞九少爷在樊典心中多活一会。
冷看他。
“韩墨,我求你……”
梦中韩墨却听不见他叫喊,自顾自勾起笑容,唇片几开几阖,吐一句话来。
虞梓不忍再忆起那日过往,便思索起与樊典的交谈来。这小三百年前便耿直,不通人世故,因而心不会太多,虞梓倒也不担心樊典会对他什么,白日里他说明自己来由时,樊典虽疑惑,也没起大疑心。只是昨日在林中见到的那名女修,若是仔细观察破除伪装,便可发现她的神分明来来回回在说同一句话:“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韩墨毫不犹豫,召仙,利索将手向虞梓的丹田。
他前半生几百年,都没有这么低声气地求过人。
这剧痛如此熟悉,骨锥心,且,依旧不可忍受。
良久,他颤抖着启唇:“好啊,你挖啊。”
“少爷,折杀我了。”
从未谋面的女修,对他有如此深刻的恨意,虞梓不禁呵了一声――她是为了什么恨他,昭然若揭。
丹田疼痛又犯,虞梓咬牙蜷缩起来,中闪过一抹恨意,很快又被迷离涣散取代。
想到自己的目的,虞梓又翻腰间乾坤袋来,呆看半晌。这乾坤袋还是韩墨的,未印上虞梓的神识。他当时失了金丹,只堪堪将韩墨的神识刻印抹去,哪还有心力它别的。后来再想标记时,却发现这乾坤袋也是个欺怕的,不肯
韩墨也不动,注视着虞梓,那目光里还带了虔诚。虞梓亦不动,中似有波攒动。
然韩墨不着痕迹后退一步,躲过了他,忽然笑:“少爷。”
韩墨量本就长他一些,站在那毫无生息,便像一块巍峨巨石。虞梓脸上带了悲怆神,看起来更是气势弱了几分。更别提,他此时浑上都在打颤。
此话一,梦中那虞梓瞬时间被去血,傀儡般无生气地伫立,旁观的虞梓却抑制不住,跌坐在地。
韩墨生淡漠,极少微笑,虞梓总觉得他那张脸总要笑一笑才不浪费。此时虞梓见了他的笑,脸却黑了起来。
直到这时,旁观虞梓的抗拒才起了作用――他自噩梦中惊醒,缺氧般大呼,眶已有红。
虞梓咬紧牙关,试图最后一次尝试。他夺步试图扯住韩墨的衣袖,“别的什么都好……唯独这金丹……求求你……放过……”说话间,已是面目狰狞。
梦中景发生于大约一月前,韩墨剖了他金丹。虞梓拖着伤躯,寻了个机会逃来,到如今业已二旬时光。他如今灵力低微,若是混寻常修士中,怕是也难寻到――这便是为何虞梓偏要跟着樊典。不过这番推测仅适用于平常,若是神魂被了追踪,不要说躲一堆修士中,便是夺了别人的舍,这苦主也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