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扭曲的，黑和白混杂在一块，灰蒙蒙的。他被压得chuan不过气，只gan受到四面八方都传来什么东西。

哪怕这个世界是寂静的，他也知dao那些是声音。

低哑的、沉痛的声音，被压作无形的元素，向他袭来。

他很少zuo这样的梦。他的痛苦在梦中向来都是ju象化的，是焚尽人骨的烈火，是沉于海底几万里之xia的jianying冰川。他无数次在梦里遭受折磨，疼得尖叫嘶吼求饶，他早已习惯那些。

但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压抑，不会施加苦难于他，甚至不会伤他一gen汗mao，反而让他倍受煎熬。

比寂寞更加寂寞，比恐慌更加恐慌。

祝乐辞想发声，好让自己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但这个空间始终静默，他喊得hou咙都火烧火燎地疼痛了，耳朵仍然没有收到半dian自己想要的东西。他知dao这里是有声音的，有他的，还有那不知从何而来的，但他无法gan受得到。他又试着挥手，想要赶走这些令他畏惧的东西，但他chu2到了满手混沌，混沌甚至朝他bi1得更紧。

不要。不要！

他无声地呐喊着，收回手，窝nang地缩成了一团。他瑟瑟地躲避着梦中的一切，但那些东西仍然环抱着他，承受他的排斥，占有他的排斥。

即将崩溃的前一刻，那些东西却开始从他的四周chou离。

他茫然而不安。

仿佛母亲的zigong被切开，仿佛pi肤接chu2着的空气被chou走，那些东西缓慢、jian决、恋恋不舍。

一gu更加大的、源自于自己心中的惶然，取代了那个东西，包裹住了他。祝乐辞撑着shenzi爬起来，却摔倒在地，他跟mo怔了一般想要去挽留那褪去的一切，然而他的四肢不听使唤，令他无能为力。

祝乐辞醒来的时候，泪shui不知不觉地liu了满脸。外面的天已经从灰亮转为了灰暗，房间nei也一片漆黑，他睡了十个小时，浑shen被被窝裹得nuan烘烘的，心里却冷得厉害。

他哽咽着，睁着yan睛，凝视着这片黑暗。

他明白这个梦的意思。

他耻于说chu来。

【第三十六章】

祝乐辞行尸走肉一般在家里游了两天。想必是柏赢拦住了方同喻，他这两天里没再受到打扰。

那天客厅灭掉的灯，他试了两次，开关不起作用。他不想chu门，便在家里一顿搜寻，找chu了放在某个小柜zi里的工ju，刚吃力地搬好梯zi要去维修时，灯又自己莫名其妙地好了。

好了就不需要自己再费力，祝乐辞又少了一件可以zuo的事qing。

他思来想去，只好申请主动去公司加班，把原本一个被迫上班的同事换xia来了。公司里的人比平时少了许多，只有寥寥几个没放假的，也都有气无力，变着花样摸鱼。

祝乐辞坐在座位上，也没多少心思chu1理文件，而是不断地抬tou，确认自己周围还有人。

只是明明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

心里为什么还是那样的空虚呢？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他都会心虚地低xiatou，在自己手上掐一把，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他的pi肤太白了，有了颜se就不好消退，几天xia来，他的右手手臂上一片青紫，脱去外套挽起袖zi时，便一片chu2目惊心。

祝乐辞又后悔，他不应该这样gan1的。

更何况这也并没有多大的成效……

他依旧挂念着那个人，就算bi1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