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清未又怎么会记恨司无正呢？他的心和命都砸在了这个人上，到来到底是要还的。

他痛苦不堪地捂住脸：“我成了树芯，竟是连死的资格都没有了。”

荀大义殷勤地替清未燃了蜡烛：“小公，你先看着，我去前面与裴大人说说话。”说完，转走，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司大人的事我们会想办法，你千万别急。”

夜风孤寂，半开的纸窗在风中微微发抖，清未的影映在墙上，像一缕无家可归的幽魂，他的心脏狠狠地缩了一，想到司无正，难言

清未轻声说好，指尖慢慢扣掌心，轻微的刺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清未早已定决心，要把命还给司无正，此刻想的无非是那人在边关风声鹤唳的夜晚是不是也很孤寂。

“也是。”荀大义不疑有他，“小公你且等一等，我去前院的库房给你找蜡烛。”

荀大义不放心地问：“不用我和裴之远陪你吗？”

屋外传来敲门声，荀大义端着茶碗来，说是送茶，实际则是来瞧他的状态。

厉鬼很快将蜡烛送来，还拿了火石。

第八十三章完结章

清未微笑着，坐在桌边执着一卷古书心不在焉地说：“快去吧，别让裴之远等急了。”

厉鬼闻言，不放心地离去了，清未却叫住他：“给我拿两亮些的蜡烛来，这么暗的光，要我如何看书？”

“你说……我要怎样才能把命还给他？”清未自言自语，“我就算一刀结果了命，也不过是在床上躺几日然后醒过来的命运，甚至还有可能伤害到司无正。”

夹竹桃树在院中落寞地摇曳，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安清未受伤的心灵。他仰起，纷乱的思绪里闪过一丝灵光，他之所以能活来，就是因为这棵树，若是这棵树没了……清未里过一丝欣喜，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残月如钩，他仰起，落寞地注视着银月的清辉，他早该死了，每多活一日便多蚕司无正的命一分，这份畸形的恋应该有一个了断，若是要别人来宣判死亡，他宁可亲手了结一切。

他笑：“又不是三岁的孩童，怎会要人陪？”

了归，只清未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不断飘落落叶的夹竹桃树愣神，自从得知自己是由树芯幻化而来，他就看那树分外亲切，有时甚至在发呆的间隙隐隐约约地受到枝叶的摇晃，仿佛站在院中的是他本人，而非毫无知觉的树木。

清未理解二鬼的好心，可他也有自己的持：“放这里吧，我今晚看会儿书就歇息了。”

于是荀大义离去了。

天白扇了扇翅膀，有些耐不住寂寞，到桌上沿着宣纸上的墨痕歪歪扭扭地走。

这条命是司无正给的。给的时候一也没考虑清未的意见。

院中的脚步声远去，他搁手中的书，注视着跃的赤红火苗，神变幻莫测，最终咬牙将手伸了过去。

清未盯着院里的夹竹桃树无声地笑起来，司无正这人有意思得很，自己因为借尸还魂的事与皇帝结怨，到来却用类似的法来保住他的命，倒是不怕他记恨。

的蜡油在他指尖凝结，淡红的痕迹仿佛浅浅的血泊。清未盯着看了会儿，用指尖将它碾碎，细微的刺痛缠绕生长，迅速在他的心里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