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没有要抵赖的意思，但他从她的舍得一剐里，看了着实的不愿。他苦笑不迭，真是不讲先来后到，再长的相伴，都不及舍生忘死来得惊心动魄。

“可是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她笑说，“当然你要我报恩是应当的，那就找个地方吧。”她左右观望，向驻地边缘的树林指了指，“那里怎么样？”

他不说话，静静望着她。

她这么慷慨，却并不让枞言觉得兴。其实这话半真半假，他也想过，万一他运气够好，她和紫府君之间没有任何展，就是当了真也没什么，他会负责到底的。以前未成年，不敢也不好意思同她谈私。现在他长大了，有资格了，但看样况似乎并不乐观。

崖儿愣了，摸不着脑，“我说过那么多话，你指的是哪一句？”

崖儿发怔，这话她说过么？仔细回忆一，似乎确实说过。当初璃带车在云上风驰电掣，她初得鱼鳞图，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自觉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况且他离成年还有两年时间，于是一时兴起脱而了，没想到他会当真。如果照着她以前的，以报恩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

她倒不急，只是蹙眉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他松开她，笑望着她，“从九州回来的路上你说过，如果我想让你报恩，等我长大以后，也可以找你人约黄昏后。如今我成年了，请问岳楼主，这话还算数吗？”

她像是了决心，来拉他的手，他却笑着推开了，“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我们鲸族也有漂亮姑娘，也很勇敢可。我不会看上你的……”他的笑容在月逐渐成灰，“看上你，你的生老病死都会成为对我的折磨。我不能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衰老、死去，所以我会找个同类，你放心。”

她招呼他去篝火边坐，她在前面走，他跟在她后，看着那背影，心里

崖儿不知他的心思，他从来没有和她明确表示过，所以他模棱两可地亲近她，她也没有表现太大的反。多时不见的老友，曾经不止一次把醉醺醺的她从天台上扛来，再见后欣喜一抱并不过分。她抬手拍拍他的背，惊觉少年果然已经长成了，肩脊宽厚，再不是那个瘦弱的板了。

崖儿心里有些难过。

耳边长叹：“月儿，这段时间我没有一天不惦念你，你过得还好吗？”

怀里抱着她，像抱住了一团明月。少年的慕和向往那么烈，他可以为她杀伐征战，乃至牺牲一切，大约这就是识一人，误一生吧。

救命之恩不敢忘，倘或他此来确实是想算账，那也无法，只好归还。只不过还完之后就再不欠他什么了，这段友也彻底完了。

她已经一脸肃容了，但在听到他的话之后，重新又绽了笑靥。显然是吓得不轻，压着说：“我以为你真的有这想法，毕竟成年后想试一试也是人之常。还好你是开玩笑，要是当真可怎么办呢，我一直拿你当弟弟，不那种事来。”说着搓了搓发红的脸，“嗳，听你刚才的话，看来这次回去遇见喜的姑娘了。她也是大池人吗？和你年岁相当吗？”

枞言糊应着：“不过见过一两次而已，还谈不到那么长远……”

“你以前说过的话，还算数么？”他忽然这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