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间，有浅灰的移动，起先尚远，转就近了。他驻足四顾，周围狼群聚集，这种生灵有极的戒心，在没有确定你对它们也是友善的之前，不会轻易接近你。

崖儿说不远，那片山崖，是她爹娘最后一程的归宿。骨骸虽然移走了，但他们的魂魄不知是否还停留在那里。

这她不乐意了，一蹦三尺，“我哪里胖？聂安澜，你给我说清楚！”

她赧然一笑，替他把话补全，“也同样遇见了值得托付的男人。两年前我来替他们拾骨，那时候我以为自己这辈不可能拥有，我活着，就是为了替父母报仇。也许是爹娘看我太可怜，把我推到了你面前，真是没想到，我居然会有这样的成就，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在阳光轻笑，红唇贝齿，说得俏，“我只怕引你破了戒，你就无所顾忌了。你这人太随缘，会不会再去喜别的姑娘？”

他只顾笑，被她摇得讨饶，“我说错了，说错了……”低，换了个暧昧的语调，在她耳边低语，“一个你便让我丢了大半条命，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应付别的姑娘了。”

它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发呜咽般的低鸣，围着他们打转。直到狼王现，立刻汇聚起来，在它后站定待命。

仿佛一场正经八百的交涉，人和狼对

两个人之间的私房话，慢慢也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了。他能发现自己的改变，往日的蓬山之主不问世事，但千万年风平浪静的生活，早已令他到厌倦。他生来是个丰沛的人，有一颗眷恋红尘的心，却被迫枯守琅嬛。万年的滴石穿，棱角渐渐被打磨，但于不为人知，依旧保有残留的锋芒。愈深红尘，愈上这片泥沼，即便有灭的危险，他也深深坠去，不愿起了。

他们在广袤的雪域上行走，从这里过去，沿着小树林走上二里就到了。积雪踩踏，发咯吱的声响，经常一脚深陷，需要旁的人来扶持。远远看见那片凸起的山岩了，白天很寻常，但那个月夜，却是她父母唯一的遮挡。

白雪映照他的眉，他苦恼的神来，上左右端详她，“你这么胖，往我面前一站，我里哪还得别的姑娘！”

怕她再追问，忙岔开了话题，“你带我去那片山崖看看吧，离这里远么？”

时隔多年再站在这里，心里依旧到凄惶。仙君的手紧紧握着她，温定，给她力量。她看着岩的三块石，缓声说：“我的母亲在别人中，似乎除了容貌就没有别的了。他们提起柳绛年，无非是万侯府的大小，一曲令天男人无不艳羡。可是他们不知，我母亲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她一生养，没有受过半苦，最后却随我父亲亡命天涯。酒馆里的狸猫告诉我，她中箭后一声不吭，到死都没有对我父亲抱怨一句疼……”

一缕发丝在她颊畔飞舞，他伸手替她绕到耳后，“我等了一万年，等来的是你，这何尝不是我的成就？”

她所谓的成就，很大一分是指睡了神仙吧。其实也是这神仙心不定，才最终上了她的钩。两个人的姻缘，是万万年前就注定的，不以怎样的机缘巧合开始，是中规中矩还是剑走偏锋，最终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哀戚地望着她，“所以你和你母亲很像，有韧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