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波月楼笙歌渐歇,化了原形的狐狸傲然站在院里。月华如练,在他赤红的上洒一层银光,这是一只巨大的金狐,比普通火狐大上几十倍,直耳尖嘴,背锃亮。尾巴尖上一截虽有残疾,不要紧,他为自己打造了一截纯金的狐尾,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看上去比原来的值钱得多。夜风拂过来,它昂首,涌动如同麦浪,一看这狐就价值万两。
她心里一阵疾,脸也有些发白。明王和魑魅面面相觑,“楼主怎么了?”
在他看来那片东海和门前的河没什么两样,所以他的绰号叫隔河仙。当然在别人里,隔河仙的修为够不够给真仙提鞋,那就说不清了,毕竟银河也是河。
魑魅和魍魉也一同前往烟雨洲,但他们骑,脚程可能要略慢一些。崖儿回望时,黑衣黑甲的护法已经勒缰待命,她说“先走一步”,两夹了夹狐腹,狐狸箭矢般冲了去。
崖儿抬了手,表示不必。如果对方确实是冲着她来的,那么躲在波月楼无济于事。她是个习惯主动击的人,与其等对方杀到来个瓮中捉鳖,还不如披挂上阵大战三百回合。无论如何先去会一会,到时候再视况调整战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她无奈地想,和胡不言在一起混久了,发现他的世理居然很值得借鉴,果然智慧都是从经验中汲取的。
“何时能动?”她问。
这是他为坐骑后的第一次征,新磨的刀初试锋芒,想想真有激动。
寂静的夜,星垂四野。草原上的蛇鼠在附近游走,忽然看见一红的闪电从墨大地上疾驰而过,带起的劲风压低了茂盛生长的茅草,如果珠转得不够快,简直看不清那是个什么。
他是只浪漫,充满奇思妙想的狐狸,由此得他们之间肯
一顿豪迈的宣言,终于换来了两大护法赞许的目光。他们向崖儿抱拳,“为防有诈,还是属等先行前往,楼主等属传回消息,再决定是否亲自。”
踪是不是和这帮人有关。江湖中人,彼此交锋各凭手段,倒也光明磊落,可要是那些人不是跑江湖的,又该怎么办?
崖儿在护法的簇拥走了观指堂,她华服不改,手上双剑在鞘,也不需要坐骑跪地等她骑上来,纵一跃便稳稳坐在了狐狸背上。
胡不言当然知她在担忧什么,当即豪迈地一拍脯,“有我!楼主可以迟,老胡我先去打阵。从九州到生州,我什么没见过?虽然修行多年没能位列仙班,但我决认为离仙仅为一河之隔。”
狐狸的速度确实很惊人,它伸展开四肢,几乎能把自己拉成一条直线。崖儿善于骑行,从小她就在狼窝里生存,即便没有辔可控,她也能随着狐狸的起落风前行。
多好多协调,胡不言心想,她天生就是个骑狐狸的人啊,如果不那么势,简直合乎完人的一切标准。不过见识过紫府君其人的那双睛,再看别人是看不上了吧!关于她和紫府君的纠葛,其实他一直怀疑不单只是偷书那么简单。人和英雄同吃同住那么多天,不发生什么,怎么说得过去。想当初他也在碧梅当过五年杂役,有幸远观过紫府君,人家的价在那里,杂役想接近他,不如梦比较实际。
胡不言眨了眨,“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