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永垂不朽。某一个乏味的雨夜，他也回看前尘，最初千年无尽悟，后来经历过妖鬼之乱，也遭受过挚友背叛，说丰满很丰满，说简单又很简单。有段时间他痴迷于旁观人间的恨仇，但到最后发现不过如此。万事万化为尘土，那些复杂的也都消失在岁月这面巨大的磨盘里，还剩什么？

他愣了会儿，大概知是怎么回事了，看上去经验老，其实她也是第一次。他穿上衣袍急于找到她，站起时膝骤痛，垂首一看，实在不大好意思面对那些破损的油，匆匆拿袍裾遮了起来。

他站在空旷的天街上，袖袋空空没了分量。赶到琅嬛前查看，六爻盾依然在，天立地地笼罩整座楼。距离它几步远的正前方放着那只寄灵盒，无声地嘲笑他的愚蠢和大意。

怎么会睡在这里……他起后有一瞬脑空白，坐着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昨晚上的事。时过后她还在这里，太多的望像巨轮碾压他，那微不足的自制力转就瓦解了。她在他别样妩媚，那种忍痛轻笑的样，像针一样扎他心里。他定了定神左右观望，她不在了。泉台石板上留斑驳的印记，一簇嫣红，让他看得有心惊。

作为仙，他总在否认这个份，心里却知事实就是如此。他不过比上界那些墨守成规的人多了一自由，但归结底他还是个老实的仙。漫长的孤单无边无涯，他有时候花草，有时候飞鸟，却从来没有经历过那样层次丰富的女人。她诱惑他，他持了两天就放弃抵抗了，因为心猿意掩盖在一层薄薄的表，挣不脱这红尘浸泡过的，心仍是男人的心。只要跺跺脚，她还没把他怎么样，他自己就先化了。

什么线索都没留，即便现在推步，人不在面前也推不

有些不足为外人，尤其是对大司命。当初大司命确实告诫过他，结果他被相冲昏了，觉得一个凡人女，本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事实证明他小瞧了她，偷了他的书，还让他对事的经过羞于启齿，盗贼到这个份上，能当开山鼻祖了。

那壶酒，不知到底有多大的劲儿，平常他破晓必定要九重门巡视，结果那天竟然一觉睡到了辰时。

冤孽啊，怪自己。

大司命痛心疾首，“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收留她。”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既然有备而来，恐怕连名字都是假的。”

温度适宜，耳边响泉淙淙，要不是朗日照，他甚至不愿意睁开睛。

他暴怒，一掌击碎了琅嬛前的望，轰然的巨响传遍蓬山，大司命带少司命们闻讯赶来，他颤着声令：“琅嬛失窃，发动紫府弟，全力捉拿叶鲤。”

他在苍茫广袤的琉璃前奔跑，不敢喊她的名字，怕惊动九重天上的人。于是一一寻找，从第一找到十二，可是到不见她的踪影。一种莫名的恐惧逐渐升起来，越变越大，几乎把人撑破。他至今没有忘记那种觉，对习惯了安稳度日的他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原本以他的能力，至少可以抹掉这段不光彩的回忆，但他没有这么。他想也许这是修行中注定的磨难，让他悔恨反省，让他引以为戒。于是他反复咀嚼，每每重忆当天的景，不堪和耻辱如噩梦般挥之不散，到现在依旧令他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