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叱咤来去的女人毕竟不多，除了肉买卖的，剩的都是规规矩矩的好姑娘。紫府君到底没经历过类似的如火，无措了，迷惘了。

他漫游在这人间，见过急景凋年，也见过鲜花着景。万事万从心潇潇过，他只是个旁观者，从没想过自己会跌尘寰。因为有了牵挂即是负担，神佛历劫，首当其冲的便是，可知这控制不当，会把人挫骨扬灰，比任何邪祟障都凶险。她说得对，他确实非僧非，不肯上天也不愿地，避

想拒绝，她说起小时候的无助那么可怜，仿佛推开她，就是把她推深渊。既然不忍心，那就只有生受，观鼻，鼻观心……可是关不住呼。她上的味无孔不，说不上是种什么香，超一切他理解的范围。

甜腻的分量压在肩，外面雷声大作，这个夜却是温柔的。她额前的发隐约撩拨他的耳垂，有些东西来得太快，让他来不及理清绪。

那套。后来杀兰战，自知不足，屈辱和恨都刻骨铭心，以至于过了好久还会梦见那天的景，几乎把自己活活恶心死。现在这个不同，至少顺，不好也是好的。虽然谈不上，但她这样的人，谈太奢侈了。

紫府君闭上了睛，只觉自己的万年行恐怕有朝一日会毁于一旦了。

崖儿依偎着他，两却冷静地看着案上的檀香。起先那轻烟是一线，笔直向上升腾，但渐渐地，轨迹有了起伏，摇曳着一颤，终于散了。她笑起来，睛里盛满得逞后的快意。转过来，嘴唇离他的脸颊只有两指宽的距离，吐气如兰着问他：“安澜，你喜我么？”

忽然一惊雷，震得这神仙府邸都摇晃起来。白中带赤的光像一剑气，从窗外门前斜劈过去。那雷声太响太响，简直像炸在了耳边。崖儿猛地一颤，倒不是刻意为之的，自发就往他怀里钻。紫府君僵地抬着手，抱又不好，推又不好，实在退两难。

“吓死了我，可没人和你作伴了。”嗡哝的嗓音回在他颈间，她吐字的习惯在放慢时变得很奇怪，半吞半，每个字节都拖得老长，颇有一唱三叹的幽怨。

这两个字在尖上搓，轻巧地抵住牙齿，略一用力再来，那就是他的名字。名字对于这种人，更像遥远的记忆和牵绊。没有名字他是紫府君，是琅嬛的守护者，是百千弟仰望的师尊。有了名字，他就是个普通的男人，有血有肉，与佛无缘。

结果她甜甜嗳了一声，“安澜。”活生生地，把一位骨仙风的府君，叫成了楼上的二公。

“我叫叶鲤。”不等他抗议，她就截断了他的话，“你没有剃度，应当不是和尚吧？非僧非，还是可以尝尝人间烟火的，我就是那烟火。”她自说自话，咯咯发笑，探过，把脸送到他面前，“要尝尝么？不甜不要钱。”

他的眉到底皱起来，“叶姑娘……”

撅起的红唇，饱满得像他以前吃过的桃花毕罗。她两圆睁，就那样近距离看着他，一双瞳仁又黑又亮，眸中泛起琥珀光来。他气短地后退，退一分她两分，他有些恼怒了，“叶鲤！”

蜜糖漫过，挣不开逃不脱，这觉并不只一人有，彼此都暗暗会到了。可是各自都在持，意乱迷是因为夜太深，毕竟越是到夜里，人心便越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