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追兵可能犹豫了，并没有立刻冲来，那些来路不明的乌合之众虽然贪婪，但更惜命。

那一箭在她背心，当时只觉被重拳击中，并不到多疼。她甚至悄悄去，可是不来，原来是被贯穿了，前能摸到箭尖。所以他说让她带着牟尼神璧先走，她不能答应。一起走也许他还能活，要是留，必定全军覆没。

他带着她一步步向前，她沉默了很久，无端让他害怕。

他心反倒平静来，这些天经历过无数场战斗，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长渊岳家创立门派，至今已逾百年，三刀六的时代他经历过。以一己之力迎战追兵，不说退敌，替她争取时间总还可以。

这回她说好，可是背上破了的呼呼地灌冷风来，把她的魂魄都要冲散了。她控制不住手脚，不想的，却摔了来。他大惊，一跃而托起她，然而月隐约的箭羽，让他心擂鼓一样大起来。他失声：“绛年！”这才发现她背上的甲不见了，有箭来，便是血肉相迎。

这场战斗空前惨烈，等不来援兵，无非生死相搏。他手再好，以一敌百也难有胜券。数不清上中了多少刀，他们问不神璧落，当然不会真的毒手，只想消磨他的战斗力，这样恰好给了他息的机会。他退回绛年边，用尽力击破冰川，那裂迅速蔓延，在他们脚粉碎，众人忙于应对，待回过神来再追寻他们夫妇，发现人早就不见了。

她颤抖着息：“我不会生火，就算先走，最后也是冻死，倒不如夫妻在一。”

长渊以北的这片雪域没有名字，传说山里有凶兽，千百年来很少有人踏足。其实凶兽再凶，哪里及人心黑暗，走投无路时，也许是救命的法门。他策奔，常年不化的积雪填平路，形成冰川，那弯弦月就挂在巍峨矗立的两山之间，映照蜿蜒的幽谷，极诡异别致的风味。

雪域静悄悄，没有风声，也没有枝积雪跌落的动静。平整如毡毯的地面上留一串纷乱的脚印，伴随血滴砸的小小的、深的孔，一路蜿蜒山脚突的一

其实他的伤不比她轻，破损的锦衣千疮百孔，只是她看不见罢了。

她恋恋不舍，他也没有办法。横一条心来，至多不过死在一起，便再也不提让她先走的话了。

跟你那天起，就注定生死相依。”

“你困了吗？”他有些着急，“现在不能睡，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她听见他伤心绝的嚎啕，朦胧间看见雪域火光冲天，那些人追上来了。她想提醒他，却除了本能地气，再也说不话来。

生命在失，孩在肚里痛苦挣扎，她的视线定格在刃余挥起长剑的一刹那，他赤红着双说：“就算毁了神璧，我也绝不交给你们。”

他唤她：“绛年，我们来了。”

她动了动，嗯了一声。

她确实什么也不会，万侯府的大小，名满天的不单是那张脸，还有这双柔艳的手。从来十指不沾阳，让她一个人雪域，只有死路一条。

她贴着他，轻轻哭起来：“刃余，咱们一起走。”如果他现在，就真的一个都逃不掉了。

他意识握了握她的手，“我拖住他们，你带上牟尼神璧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