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的是他原本打算抛开罗刹这个份重新过活，却没有把这个面扔掉，如今又重新上，重旧业。

昨晚李晏陪了他一夜，起初燕三白是坐着的，李晏便陪他坐着，看书或者吃酒，也不打扰。后来燕三白便随他去床上躺着，两个人窝在苏染家那张不大的雕花木床上，手足相抵，彼此的呼都悠长绵远，真像整个世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

但也许是老天爷也不希望他再造杀孽，无论他怎么找，都没能再找到那个孩。

樟树林……燕三白想起来，确实有那么个地方。当时他寻思着为苏梅报仇，对方是个小孩儿，肯定跑不远。

燕三白红着脸，也不知是被辣的，还是被甜的。

但那时他也不知对错何方了，于是他又拿了那张面。

李晏皱了皱鼻，清醒了，抓起燕三白的手就往外走，“走，吃饭去。”

昨夜兴起的那戾气就莫名被压许多，燕三白回，帮他将披散来的长发绾起，这时窗外飘来一豆腐花的香味，依稀还有酸辣面片汤的味。

破晓，燕三白推开窗，清风拂面，一气，肺腑之间清凉一片，将一夜未眠的困顿扫去不少。

关卿辞也不由担心的看了燕三白，这是要把他……重新推仇恨的深渊吗？

“你当时把她藏在哪儿了？”

苏染是地地的南方人，却喜辛辣。燕三白其实是蜀中人士，味却偏清淡，半碗酸辣面片汤肚，嘴唇已是红红的，额上都沁了细汗。

李晏盛了碗豆花撇了葱花递给他，然后端过他剩的那半碗酸辣面片汤，毫不嫌弃的吃去。

李晏握住了燕三白的手，温着那冰凉的指尖。

“我得好好想想。”他如是说。

是啊，他以为罗刹已经死了，所以他心安理得的跟女儿过着平淡的生活，如果罗刹不现，他们会这样一直生活去，谁也不会再想起那段让人痛苦的过去。为什么不呢？罗刹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我以为你已经死了。”苏志的双里埋藏着的阴影，平日里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就像撕开了一层表，再寻不见原来踪影。

苏志是在王府那天，才知燕三白的真实份的。这一切来的很突然，但冷静来之后，他就忽然间都想通了。所以他不再紧张于阿柳的失踪，所有的前因后果都想的通，无非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被自己杀死之人的名字活去，那梅公这样，又有何用意？

“早。”李晏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巴搁在他肩上，慵懒无骨。

看如今天太平，看周围所有人都平安喜乐，为什么罗刹这个恶鬼，还要回来？

燕三白回，想笑一笑，说自己没事。可发觉笑不来，于是便作罢了，恐怕就算是笑来了，李晏也能轻而易举的勘破其中的勉。

“当然，我们在樟树林见过，那时你着面。”苏志沉声。

燕三白一直注视着他，越看就越觉得熟，“我见过你。”

对啊，对方是个孩，自己要怎么手呢？纵然了那么久的刽手，燕三白仍有自己的底线在，或许凭着一腔愤怒和仇恨，他能砍那一刀，但滋味肯定不好受。

“我陪你。”

吃完早饭，燕三白去找了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