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闭上了睛,心已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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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后,封野不再要求燕思空与他同寝,但每日三餐,都要与燕思空同,席间,俩人绝不提山中发生的事,只是封野时常看着燕思空,看到失神,再恍惚地移开目光。
还有哪里……”
“对不起……”封野浑脱力地趴在了燕思空上,中一遍又一遍地喃喃“对不起”,泪汹涌而。
燕思空伸手抹掉了唇角的血迹,他的吻平淡如斯:“告诉你什么呢。”
封野用赤红的双目瞪着那片,想着燕思空是怀着怎样的绝望心死,走那地狱般地火海,前便阵阵地晕眩,悔恨与心痛如般扑涌而来,将他灭,也将他醍醐灌。
燕思空瞪大睛望着山,悲伤在安静地淌,所到之,都觉分外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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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封野的声音沙哑得难以辨认,“不告诉我……”
“不必了。”燕思空也觉有些恍然,他摇着,“不必费心。”
封野听着自己用哭腔说着:“对不起……我不再勉你……你……走吧……”他听着那声音在耳边徘徊,却不敢辨认,他宁愿死也不愿意放开的手,却不得不放,他残存的理智迫自己说了那句话,一瞬,已经后悔。
回去的路上,封野一言未发,便是当着将士们的面,他也难以掩饰那失魂落魄。
燕思空的泪终是淌了来,像是雪化之后的泉,源源不断。
可笑他从至尾觉得,自己才是得更多的那一个。
燕思空忽觉膛有滴湿濡,他讶然转过脸来,就见着大颗的泪从封野中垂落,砸在那些伤痕之上,留微弱的余温。
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燕思空,也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个人真正想要什么。
当他们天明离开时,侍卫用带来的火药炸毁了山,将整个山了封魂的棺椁。
“……你早有准备了。”封野僵地了,慢慢松开了燕思空的手,沉默地转离去。
燕思空一把从封野手中抢回了自己的衣襟,轻声说:“手臂和小罢了,早已经好了。”
燕思空轻轻抱住了封野的脑袋,任泪决堤而,在动摇之前,他哑声说:“等你,伤好以后……”
是啊,告诉他什么?他既没能保护燕思空免受烈火灼烧之苦,也不能帮燕思空抚平伤痕,他一错再错,再错再错,他一生最的人,为他付最多,被他伤得最深。
直到回到府中,封野才拉住燕思空的手,双目空地望着他:“你想要什么,想去哪里,尽与我说,我……”他越说声音越微弱。
看着封野那沧桑而孤寂的背影,燕思空依靠在廊上,心绪繁杂万千。
他恨命运人,他恨小人谗言,但他最恨他自己,因这世上给燕思空最多痛苦折磨的,正是他自己。
“对不起……空儿……对不起……对不起……”此时的封野,不是那所向披靡的盖世狼王,不是那问鼎京畿的摄政王,也不是那封邑四府的镇北王,他就像一个无措又无助的孩童,将埋于燕思空的膛,痛哭失声。
他声声说着对燕思空用至深,却极尽伤害羞辱迫之能事,燕思空声声说着对他至意尽,却为他赴汤蹈火,生死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