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野沉默了。
喂完了药,燕思空:“你见过世了吗?”
封野目光骤冷:“见她什么。”
但就算封野想救回自己的儿,怎么救?人质在手,打不得,狼王嗣贵逾金山,哪答汗若不肯换,此事无解。
是自己女儿所,都不会把孩还回来的。
封野看了一递过来的勺,乖乖张开了嘴。
封野也淡淡一笑:“没错,他们是封家嗣,必然要像狼一样生长。”
“我已经选好了,它生的地方,从哪里来,还回到哪里去。”封野的中闪现温,“望它来世投胎,还能回到我边。”
“小殿……”燕思空放了药碗,“你可有什么想法?”
封野垂了帘:“还未……我怕见到他,便想起泽儿。我为他们的父亲,却常年征战在外,没能保护好他们,见了他也是惭愧。”
仔细思忖,云珑郡主的考量并非没有理,若得封野全力扶持,察哈尔就可能像当年的瓦剌一样,重新统一蒙古。封野本不可能这样的蠢事,蒙古各落越分散、斗得越狠,他们越省心,可若将来统一蒙古的是自己的儿呢?那便全然是另一番天地了。
“我看得他讨厌我。”封野哼了一声,“他竟还想把魂儿带走药,要不是看在他救了我,我就……”
“找个好日,寻一山清秀的好地方,让魂儿土为安吧。”燕思空想起那只青灰的狼眸,犀利而又忠诚,心中不禁叹息。
“好了。”燕思空端起碗,“来,喝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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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封野消了气,定能想清楚其中利害,可无论是为狼王,还是为男人,都无法容忍自己的妻背后算计自己,这样大逆不的事。
“会的,一定会的。”
燕思空来看他时,他刚刚吃了饭,床边的矮凳上放着还未动过的汤药,黑的一碗,跟墨汁儿一样,看着都让人尖发苦。
“太苦了。”封野别过了脸去,“那妖怪一样的阙掌门,是不是故意给我开这么苦的药,比我从前喝过的任何药都苦。”
燕思空也不急于破,他:“我想去见一见云珑郡主。”
自从瓦剌被封剑平摧毁,昔日盛的蒙古帝国已经灰飞烟灭,各族四分五裂,彼此争斗不休,察哈尔不是其中最盛的,只是离大同最近罢了,只要封野一声令,就能将察哈尔灭族。这时候,手握封邑四府的镇北王的嗣,意味着什么,傻也知,就是把整个河套送给哪答汗,他也未必换。
燕思空坐在榻边:“把药喝了吧。”
封野在祠堂跪灵一夜后,伤势有所反复,只得躺着休息。
“当年靖远王殿也没看住你,还让你被狼叼了去。”燕思空微笑,“你也还是好好长大了,他们知自己的爹要征战沙场,只会引以为傲,就像你一样。”
“他救了你的命,你现在还活着,便证明这汤药必须喝。”
燕思空知,他想过的,封野也想过了,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儿,他无法像排兵将一样冷酷地算谋。
燕思空想起了白天见到的云珑郡主。舐犊深是一种本能,人越是遭遇变故,便越是会趋于本能,可一个为达目的,连自己刚足岁的儿都能送人的女人,不仅不像是“疯妇”,恐怕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