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对我有，我知，那又如何呢。”燕思空双目失神地看着天地间的苍茫白雪，“恐怕连他自己，都已经分不清恨与执念的差别，我也难以辨认，他我时，一往而深，他恨我时，百般折辱，哪一个是他，又或都是他，我怎知他今日深款款，明日会不会就风云突变。”

元南聿深一气，堵得慌：“二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轻生。”

想象之中，它应该已是一片残垣断的废墟，但令兄弟俩意外的是，那宅邸看来虽然老旧、质朴，却并不残破，门楣上的匾额还有新修补过的痕迹，门上挂着一把锈了的将军锁，但仔细一看，只是虚挂着，并未锁上。

？”

俩人对视一，皆有些疑惑，莫非里面住了些无家可归之人？

看着记忆中的一切，兄弟二人难掩心中悲怆，久久不能言语。

那是他们小时候最喜爬上爬的大树，树上那简陋的小木屋，曾经是他们的秘密堡垒，如今在风雪肆中摇摇坠。

噩梦起码会醒。

俩人凭着记忆走到了元家旧宅。

元南聿取了冻得像冰块一样的锁，推开了门，门页发嘎地声响，跨过门槛，前现了一颗的银杏树，寒冬腊月，光秃秃的枝丫上挂满了霜雪，那肆意伸展的沧桑与满树银花的洁相辅相成，以天地为画卷，一形销骨立的凛然之气仿佛跃然其上。

“我如今只想着用封家军来守住辽东，旁的，都微不足。”燕思空的目光逐渐变得冷凝，“尤其是那些虚无缥缈的‘’。”

“‘轻生’二字，不适宜用在我上，我并非悲痛绝因而要寻死觅活。”燕思空平静地说，“只是在当时当，我觉得我死了比活着更好。”

“不知是谁在清扫。”元南聿，“回去

元卯为官清廉，宅邸不大，不过几间屋舍，这里果然有人清扫修葺，屋大抵还保留着原貌，旧而不破，但并无人居住。

“那是因为……封野？”

“……但他，确实对你……”元南聿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说去。

元南聿咬了咬嘴唇，黯然：“是因为我对你说了那些话吗？”

他们慢慢穿过庭院，走向院的厢房。

燕思空顿了顿，：“我没打算走，是阿力将我从火中救了去。”

“我想知。”元南聿偏看着他。

这是他们的家，奈何昔日的幸福已经长埋在冰雪之，永远不能再见天日。

“不是。”燕思空忙，“与你无关。”

元南聿重重叹了一气。

燕思空垂了帘，没有回答。

元南聿伤怀：“二哥，这二十年，真像一场噩梦。”

第303章

“不，聿儿。”燕思空淡淡一笑，“我与他走到今天这般田地，其实与你们关系不大，从前我确实亏欠于他，而他遭逢的变故，将他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们之间，是积重难返。”

“二哥，我见着你们变成了这样，因为大哥，因为我……”

难是梁慧勇派人维护的？可梁慧勇不曾说过，且这二十年他在韩兆兴手艰难求生，恐怕不敢令人来这样的事，若被韩兆兴那等卑贱小人发现了，岂能轻饶。

燕思空鼻一酸：“若真是一场噩梦，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