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越僵住了,封野那英锐的目光狼一般直勾勾地盯着他,气势之迫人,如无形之利刃,贴着他的颈项吻过,令他发麻。
“我从未说过不救辽东,但不需你亲自去。”封长越厉声,“你是狼王!”
“我们应该想到的,若二哥活着,又怎会坐视金贼染指辽东。”元南聿激动地说,“二哥一生重重义,心里始终记挂着辽东百姓。”
元南聿哽咽:“二哥真的活着,而且去了……不,回了……家。”
“狼王……”
封野痛苦地闭上了睛,轻声:“我要兵辽东,我要亲自带兵,我要去救他。”今生今世,他不准任何人再伤害燕思空。
“你……”封长越指着他,“你不能去辽东!我们起于末微,付了多少才有今天,若你离开京师,陈霂岂能错失良机,又或你在辽东有什么闪失……”
“京师就托付给叔叔了。”封野起,“阙忘,整军。”
那时候的他,该有多少伤心、多少绝望,可自己亲手将他推向了悬崖。
的空儿活着,真的活着!
封野忍着悬框的泪:“他还活着,他在向我求救,他……他活着。”他的空儿活着,此时此刻,这仿佛是世上唯一重要的事。
“叔叔替我取吧。”封野冷,“爹不在了,叔叔为尊。”
元南聿声:“是。”
封野眸中却只有定:“叔叔,我一定要亲自去。”
“你、你为了一个男人……”封长越气得胡直抖,“你如今是坐拥天的狼王,不是桀骜骄纵的小世,兹事大,岂容你这般任妄为!”
“叔叔。”封野打断他,“有你坐镇京师,陈霂一时半会儿打不来,辽东乃我北境门,一旦城破,危害恐怕远胜于陈霂。叔叔说的对,我是为了燕思空,但我同时也为了辽东百姓,即便他不在,我们早晚也要兵救辽东的。”
封野盯着那信,前浮现了俩人最后一面时,燕思空那平静的脸,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已经不打算回来了?那时候的他,也许心里正在向自己求救,中却说着诀别的话语。
而自己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却是恨他……
封野满面的肃杀之气:“我不只是为了他,解除了辽东之危,我才能专心对付陈霂,否则腹背受敌,我们能撑到几时。”
元南聿握了握拳:“不是,这真的是二哥的信,二哥在广宁,在辽东,他在等着我们去救他啊。”
封野踉跄着后退几步,坐倒在了椅里,他哑声:“阙忘,我是否在梦中?”一次又一次,他在梦中向着燕思空走去,可每每醒来,不过一场空,便如从云端坠炼狱,万劫不复。
“我不准!”一声厉喊,封长越大步跨了屋,“你不能离开京师!”
“你分明就是为了他!”封长越脸发白,“你与他纠缠了十年,十年!你可记得你已经有了家室,你的妻妾自被你送往大同,你不闻不问,你的两个儿生至今,连名字都还未取。”
自接到封野要亲自领兵来辽东的消息,燕思空有几日确实是心神不宁,他料朝中形势不稳,封野怎么都不该擅自离京,多半会派元南聿来,却没想到……
“对,我是狼王。”封野目光犀利地瞪着封长越,“我要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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