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湛清将褥展开,耐心地铺在车里,并将边角好,被面抚平,见那认真却笨拙的模样,分明是没过什么活儿的。
燕思空嗤笑一声:“你爹富甲一方,你本可逍遥自在,何苦非要这腌臜险恶的官场?”
“布商?鸾绣坊付家?”那可是江南有名的大布坊。
“大人饿吗?晚辈命人送来晚膳。”
封野淡:“去吧。”
地方调兵。”
“但什么?”
付湛清轻声:“但不及您十一的风姿。”
“正是。”
“哦。”燕思空自嘲,“你见的可是悬赏的画像?”
付湛清笑笑:“家父是江南布商,从小便希望晚辈考取功名,光宗耀祖,救了老师的那位云游仙医,与家父是多年挚友,家父一直仰慕老师之名,能老师的学生,是晚辈三生有幸。”
“燕太傅,燕太傅?”
车门了锁,而后被从外面打开了,付湛清抱着厚厚的一沓东西送了来,他看着窝在角落里的燕思空,恭敬地说:“晚辈给大人铺上厚被褥?”
“你是怎么认我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晚辈给大人送些厚的被褥衣。”
“狼王,你不能这副模样见人。”
“无妨,我又不是没听过。”燕思空轻慢地说。
“其实晚辈混在前来医的人里已足足有七日。老师脚不便,便告诉我您的形、容貌、气质,最要紧的是,要真的会医。”付湛清想了想,,“晚辈还见过您的画像,但……”
“传闻……”付湛清偷偷瞥了燕思空一,顿觉两颊有些发,“传闻不能尽实,大人不听也罢。”
第298章
付湛清有些尴尬:“晚辈见您,与传闻中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是。”元南聿迟疑地看着封野。
“年轻人这么有志向,好啊,好得很。”燕思空脸上落寞的笑容。他书香门第,父亲一生以朝为官、舍报国为最理想,他自小也被这样教育着。却不知他爹背井离乡、病死街的那一刻,有没有怨过一心想为之赴汤蹈火的陈家天。
付湛清怔怔地看着燕思空,有些看痴了。
燕思空突然抬看向付湛清,付湛清轻轻一抖,低了去。
正在车中睡着的燕思空,睁开了睛,不知何时,车已经停了来,他透过布帘的隙漏来的光,便知此时已近黄昏。
“来吧。”燕思空手脚都被绑缚,只能用手肘撑着,费劲地坐了起来。
“传闻我是如何的阴险狡诈,见风使舵,以媚上?”
“嗯。”
燕思空的脸隐匿在黯淡的光线中,略有些模糊,但一双眸却似九天之上的星斗,熠熠生辉,眉骨与鼻梁的阴影又如山峦伏于大地,得动人心魄。
“天兴亡,匹夫有责,此时江山风雨飘摇,晚辈望能追随老师,为家国竭智尽忠。”
那声音是沈鹤轩的学生付湛清的,燕思空淡:“何事?”
封野双目失神地望着前方,良久,才轻轻“嗯”了一声,说:“阙忘,你要继续找他,去更远的地方找,将这天翻个遍,也在所不惜。”
“好
付湛清低不语。
燕思空忍不住调侃:“你是哪家的富贵少爷,怎么就跟了沈鹤轩这个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