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轩咬牙:“你睁开睛看看这千疮百孔的江山。”
“今时今日之残局,虽说不能全归结于你,但你在其中推波助澜,‘居功至伟’,你不可否认吧?”
沈鹤轩嘲讽:“狂妄。你始终觉得自己是在救世救民,却不想想那些枉死的无辜将士,他们因何非要自相残杀。”
“你又怎知不能?”
燕思空淡淡摇了摇:“我没有本事可以让封野放弃无上皇权,其实你心里清楚,封家军已经住紫禁城,付通天的代价,也未必能打败他。不如省些力气和牺牲,你若能劝楚王拥护新帝,助现在的朝廷统御四方,则很多危机都能迎刃而解。”
“你又怎知牺牲了这一切,就能力挽狂澜?”
沈鹤轩凝视
燕思空顿了顿:“不是。”
燕思空漠然:“你要拖着病躯往前爬,我要剔骨疗伤后轻上阵。沈大人,对与错,或许这一世都不会有答案,或许今日的答案明日又有反复,或许百千年后再看,已无关对错。你我今日皆是局中人,何必据此争长短,且留待后人评说吧。”
“我是在救亡图存。”燕思空平静地看着沈鹤轩,“大破而后大立,免不得牺牲。”
沈鹤轩冷哼:“你去辽东又能什么?你一介千夫所指的罪臣!”
沈鹤轩重重地吁一气:“如今能持危扶颠的,只有楚王,只有他登基,能服朝臣,外能定藩王,继续让狼王摄政,大晟江山,必毁于一旦。你不能为了一己私心,置万民于火之中。”
洪之中,便如一瓢,有的盛得多,有的盛得少,可即便奋不顾地投其中,也至多溅起一瓢的浪花。”燕思空看着沈鹤轩,“当然,这并非说我们就该随波逐,因为一瓢接着一瓢,聚成海,有些事,总得有人去。”
“辽东副总兵梁惠勇,是我养父的旧,如今执掌辽东兵权,我要去帮他。”燕思空面无表,“而且,只有我现辽东,才可能让封野发兵救辽东。”
“封野治不了国,但天不乏治国之能士,如今封野提重用的,全都是我向他引荐的治世能臣,但他抵御四方压力,本无法好好理政。”
“我正是为此要去辽东。”
“封野本治不了国。”
“假使今日坐在皇位上的是楚王,封野会善罢甘休吗?他必会倾其所有与楚王对抗。大晟的命数到了,今日不乱,明日乱,明日不乱,他日乱,这灾祸是你能捂住的吗?”
“让他们为皇权帝位厮杀,穷兵黩武,惹得诸侯并起,蛮夷乘虚而,是你想要的吗?”
沈鹤轩眯起睛:“你肯定他会为你发兵辽东?”
“狼王不让,楚王不退,我中原民自相残杀,岂不是给金人大开国门?”
“他为与楚王和各藩王对抗,绝不会擅动大军,但我若在辽东,至少阙忘会请兵来援。”燕思空盯着沈鹤轩的睛,“此时不指望封野救辽东,难指望自顾不暇的楚王吗?”
“你仍有机会拨乱反正、扭转乾坤,如你当初设想的那般,让楚王登庸。”
“不是。”燕思空笃定。
燕思空定定地看着沈鹤轩:“沈大人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沈鹤轩阴沉地看着燕思空:“若真如你所说,他二王注定要逐鹿中原,如今的局面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