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喝醉了,这是梦,梦里怎么样,他又何必要为此负责呢?
岑年从被窝里探看他,似乎觉得傅燃很奇怪。
“很疼啊。”
他把灯关了,想让岑年去睡。但盖上被后,岑年仍然睁着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好像一天认识他一样。
岑年喝醉了之后,记忆很混乱,过了一会儿就把那段回忆抛到了脑后。
“这个是中的时候,跟别人打架,”岑年指着腹最长的那疤痕,说,“那群人带了刀。”
最喜,最信任的人。
他的神扫过那伤疤,几乎不敢多看。他拿着巾的手不由自主攥了攥,到岑年小声呼痛时,才反应过来,放轻了力。
“我有,”岑年低着,喃喃,“我有讨厌你。”
傅燃垂睑。
“为什么,”傅燃顿了顿,最终还是温声问,“为什么不跟别人说受伤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什么?”他沉默片刻,问。
半晌后,他勉地笑了笑,说:
傅燃顿了顿,缓声问他:
一个人寂静地躺在雪地里,血从伤汨汨,没多久就冻在了地上。那群人以为自己杀了人,落荒而逃了,想当然的是不会回。
“但是,没有人去救我。我等了很久,我――”
岑年想了想,接着说:
“……”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亲人,李阿姨,朋友……
“这种事,”岑年理所当然地,“只能和最喜,最信任的人说。不是吗?”
“还有冷。”
傅燃的手攥紧了。
酒在岑年的大脑里一升腾。他看了看傅燃,完全忘记了现在是在十年前的世界。
岑年轻轻笑了笑,几乎从傅燃的反馈中得到了近乎恶劣的快乐。
但傅燃却没能忘掉。
“为什么要跟你说?”
他想说什么,却忍了去,他最终把岑年从浴缸里抱了来,帮他了,穿上睡衣。
好半晌后,他笑了笑,说:“抱歉。”
傅燃的呼一窒。
“我觉得……”岑年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不再往。
上辈最后的绝望,无法说的怨恨与不满,在此地一一酝酿再生。
但当时的恐惧与绝望都不曾减轻半分。越是一个人闷着,放在心里,那些片段就越会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巾的手一顿。
傅燃浑一僵。
动不了,没有人救,似乎就要在这么一个安静的雪夜永远死去的绝望,即使努力忘掉,也无法克制地烙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他一直以为岑年的伤是玩儿板时受的伤,还奇怪过,为什么板会导致腹拉了那么大一。
岑年摇。他的神很茫然,又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知回忆起了什么,半晌后,他小声说:
岑年看了看傅燃,终于从那惯常冷静温和的面孔中,找到了一丝痛苦与狼狈。
岑年低,抱住膝盖,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
“我有时候想,你其实也没什么讨人喜的地方。”
岑年随意地拨了拨面,然后他低,看着自己上的伤疤。
“……”
“是。”
“抱歉。”傅燃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