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刀至不多一厘、不少半分的中段的那一刹那，宋缺倏地加速——“蹡”！天刀鞘，宋缺的形倏尔完全消失，只见天刀破空而去，仿佛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一般，直击宁奇。

宋缺的刀动作直若与天地大相合，将寻常刀手刀之时的破绽完全消除，仿佛刀就是他的一分，彼此之间没有丝毫空隙破绽可寻。更使人到随着他这起手式而来的第一刀，必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

宁奇立于宋缺的几丈之外，峨冠博带、服翩飞，只见他双手合什，双目异光大盛，凝注宋缺。

宋缺淡笑应：“九刀如何？”

宁奇略微愕然：“若阀主以为我的散手八扑只是八个招式，其中恐怕有误会。”宁奇的招式早已达到随心所、全无定法的境界，如天行空，不受任何束缚规限。

宋师微笑着说：“不用多想了，阿爹已经完全看开了，舍刀之外无谓胜败生死，我也是一样的。”

寇仲嘟囔：“果然是亲父，我是搞不懂你们在想些什么的了。”

宁奇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无可遏制地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但宋师和寇仲反倒更加谨慎，不敢加快半分速度，只继续顺着雨势缓缓而来，将他们所有的气息与天地为一。

雨滴没没脑地砸来，越来越密集，乌云已将最后一丝日光埋葬，天地一片黑沉。

宁奇不再说话，宋缺伸手刀，而至此时，宋师和寇仲也终于来到了足可观战之地，双双瞪大了望向两大手，连他们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不愿错过——

“我不喜老的无为，只庄周的世而世，顺应自然之，是以才有今日之约。”宁奇的话中听不喜怒，只听他淡淡：“此战势在必行，敢问阀主有信心在多少刀之把我收拾在此？”

啊，那是雨！”

“我多么希望宋阀主是来找我论谈心、分享对生命和天的会的，只恨天地不仁，以万为刍狗，任我们沉沦颠倒，机心存于臆……如今中原大祸迫于眉睫，累得我这早忘尘世之人也不得不厚颜请阀主来指两手天刀了。”

“门致虚守静，兄却妄扰尘世，何以惜哉！”宋缺的话中仍带着几分笑意，说不清是凉薄还是讥诮，又或是深沉而不为所动的定心意。

山坳已经不远，两人不再说话，无声无息地靠近，只听得宋缺扬声：“宋缺在此，请宁兄赐教！”

而就在宋缺加速刀的同一刹那，宁奇合拢的两手已然分开，当天刀攻至他前的同一时间，宁奇往前冲，似扑非扑、若缓若快，袍袖鼓胀弯拱，生生地挡了宋缺夺天地造化的这一刀！

宋缺仰天笑：“大至简至易，数起于一而终于九。散手八扑虽可变化无穷，归究底仍不八种义，否则也不会被兄名之为八扑。我宋缺若不能令兄不敢重复义，胜负不说也罢。可若是兄你不得不八诀齐施，到第九刀时自然胜负分明，兄仍认为这是一场误会吗？”

此时此刻，宋缺的刀仿若笼天罩地、无不在，令宁奇除了拼之外，无可躲避。

接刀的同时，宁奇借力飞起，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