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的别院离坊墙不远,九如巷却在仁丰里的后半条街上。了坊门后,季银匠师徒原该沿着坊墙转弯才是,偏那季银匠竟拉着冬哥跟在了阿愁和莫娘的后。
于是,莫娘一个没忍住,便回瞪了季银匠一。季银匠则回了她一个再平静不过的神,就仿佛他真个儿只是恰好一路同行罢了。
顿时,莫娘的脸就不好了起来。她不肯再跟季银匠说话,便用力握了阿愁的胳膊一。
不知怎的,阿愁忽然就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稽――她扶着摇摇晃晃的莫娘走在前面,季银匠背着手走在后面,仿佛是押解两个犯人的差役一般……
季银匠默了默,指着前方九如巷的宋记老虎灶:“那个,我准备带冬哥去洗个澡……”
阿愁觉得,当晚的事只是一个小曲,季银匠伸手那一扶,也只是自人之常,却再想不到,就因着这一扶,倒扶一场轩然大波来……
了正常。见她看过来,他便也以一副一本正经地模样看向她。
跟在她们后的季银匠师徒两个也同时站住。
此时已经是九月天了,夜风里透着秋凉。莫娘被那夜风一,顿时又是一阵酒劲上涌。阿愁一时没扶住,便叫莫娘踉跄了一。
阿愁还没能反应得过来,后面的季银匠早已经抢先一步,伸手拉住了莫娘。
而,不等莫娘和阿愁反应过来,季银匠已经又飞快地松了手,忽然扭开,却又是一本正经地看向另一个方向,就好像刚才那一幕只是大家的幻觉一般。
莫娘:“不必送了,我们到了。”
顿时,阿愁就觉得莫娘落在她胳膊上的手劲紧了一紧。
季银匠愣了愣,仿佛没意料到会得到莫娘的一个“谢”字一般。直到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应了声:“不客气。”
那莫娘虽然因一时的酒意而有些任,可到底本是个周正之人。见季银匠伸手帮了她,她也不好再继续别扭去,便只得别别扭扭地向着季银匠了声:“谢谢。”
“这样呀。”莫娘生地挤着个笑,又是用力一拉阿愁,板着脸:“那,告辞了。”
此时天已经全都黑了来。从街边店铺里投来的灯光,将莫娘师徒和季银匠师徒的影拉得时长时短时又闪烁不定。
前方就是九如巷了。看着那黑的巷,莫娘咬了咬唇,站住脚。
季银匠看看她,又看看莫娘,只糊应了声儿:“前。”
两个师傅各自憋了一劲儿,两个徒弟则都乖巧地没吱声儿,只时不时地抬往两个师傅的脸上看去。
阿愁抬看看把一张木板脸板成一张铁板脸的莫娘,再回看看再次抬手挠着额的季银匠,忽然就发现,这世上商堪忧的人可真多。前世的秦川算一个,她师傅算一个,季银匠也该算一个了……好吧,好像其实她自己的商也不到哪里去。
于是阿愁只好问:“阿季叔,你们这是还要去哪里?”
第九十九章・撒泼
所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便是莫娘心里觉不对劲,这会儿也不好限制了季银匠不许跟在她们后。
那天,莫娘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