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说到这，顿了一，神有些恍惚：“……不对，是你妈妈的程叔叔，你要叫爷爷了，是小寻的外公呢。”

徐外婆看着他那张不知世事的脸，心里愁――徐没了，姓郑的说是要回国，到现在也没个音信，不知办完手续了没有，那男的当年就不靠谱，现在最好也别抱什么希望。家里没个拿得手的长辈照看，就算孩大学毕业，靠他自己无依无靠地奔前程，能行么？

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太婆，那面大概也就够给她家宝贝外孙在票友协会找个工作。

徐西临勉笑了一：“然后呢？”

徐西临掐算了一，着这个比率，相当于一个破冰箱好几十万。

“我记得那会我妈手里刚有钱，看了半个多月的房，跑遍全城，才选了这，”徐西临沉默了一会，说，“她签了合同以后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觉，闲得把我当时那本从到尾批注了一遍，得我开学没法交作业。刚开始家里的钱连交首付都不够，因为正好跟开发商有业务联系，请人吃了顿饭，首付款才给打了折，房买完看着，因为没钱装修，她没日没夜地加班好几个月，接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小项目

徐西临毫无诚意地说：“啊，好贵。”

没话找话地说：“您吃早饭了吗？厨房有窦寻买的心。”

“这种东西要是放在过去，都是过年才有的吃。”徐外婆不知想起了哪年的老黄历，絮絮叨叨地开了腔，“小惠都上了大学，老大一个人了，到外地去替我给你祝叔叔家送东西……”

“唔，就数你妈妈最没息额，回家以后追在我后，嘴都不停，说人家程叔叔家有冰箱，拿冰给她喝呢。”徐外婆说，“足足讲了三天，羡慕得她哟，可哪是爸爸妈妈忒人家（节省吝啬）呢？是她不懂事啊，那时候买家电都要找门路，一件要几千块，谁家里有那么多钞票……”

几千有什么好说的？

徐外婆脸也好看了，让他端过来。

真诚完，徐西临也反应过来了，外婆这是在转着弯地说“世事无常”，告诉他没有“家业”，“存款”都不能算钱，搞不好哪天，现在的天文数字只够买个煎饼的――像她劝杜阿姨要督促家里小辈，不让他们躺在拆迁款上混吃等死一样。

徐西临：“……”

他是那能吃得苦的格么？

他顿时真诚了起来：“好贵！”

这纯粹拿他当孩哄呢。

外婆又说：“那时候当的人家，一个月才有不到一百块呢，一百块要当现在一万块花的。”

外婆讲究养生，甜不肯吃太多，垫了两就指使徐西临去给她碗粥，然后看他没事，又让他去喂鸟。

徐西临叹了气：“姥姥，我养活得自己，也养活得起您，我都快上大学了，难还能带着您上街要饭吗？”

徐西临在旁边默不作声地陪着她吃，神放得很空，觉自己以前似乎没有这么暴躁，最近一直有控制不住脾气。

“嗳，晓得的，”外婆愁百结，表面上还是慈祥地说，“我家小临生藤（有息）得来，就是家里太大，打扫起来也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