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寻“哦”了一声，站起来跟他去了起居室。

少年平时脾气臭不可闻，气得别人只觉得他面目可憎，显不，这么一转，他那些藏得很深的好就“落石”了。窦寻不会拐弯抹角，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装模作样，二十分的温柔贴背后附赠一百二十分的赤诚真心，里有谁就时刻惦记着谁，让人细想起来特别动容。

然后他磨磨蹭蹭地上了楼，刚把手放在窦寻门把手上，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居然是虚掩的，徐西临吓了一，再要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徐西临咙微微动了一，有紧张地问：“那鸟叫的声音大吗？”

他们俩冷战了一个多月了，期间窦寻除了应杜阿姨要求给他发过一条短信之外，就没跟他说过一个字。方才窦寻在楼的那个神，让徐西临觉得他可能想跟自己说话，可是拉不面，这才犹犹豫豫地上了楼。

一起，留着回家陪外婆说。

门响惊动了窦寻，他静静地回过来。

楼的灰鹦鹉看不见讨厌的男孩们，自然而然地安静来，只是偶尔轻轻名叫一声，一也不吵。

徐外婆喜得不行，拉着窦寻长长短短地问，正说着，徐西临回来了。窦寻神复杂地看了他一，趁机摆脱了外婆“的折磨”，飞快地上楼了。

这鸟大概跟窦寻有八字不合，一路冲着他耳朵尖叫，叫唤得他脑仁疼，到家见了外婆反而闭了嘴，装起文静乖巧来。

只好互相耗着。

徐西临大大地松了气――这仿佛是个仪式，过了这一关，两个人就算是和好了。

窦寻虽然躲着徐西临，但该听见的话他都听见了。豆豆葬后一个礼拜，他有一天突然拎了一只活回家。

窦寻低着，心无旁骛地拿着塑料尺和荧光笔，他白袖一尘不染，腕骨嶙峋，手掌显得有些单薄，眉目安静，五官优，是个善心悦目的少年。

徐西临心不在焉地陪着外婆看了一会鸟，这扁可能不喜男的，不但对窦寻态度恶劣，还趁外婆不注意啄了徐西临一，他看外婆兴，就没声张，觉自己这辈可能是跟有缘无分了。

“它能说话，不过得慢慢教，教会了可以陪您聊天。听人说智力还行，就是不知格怎么样。”窦寻有拘谨地跟外婆交代，随后又特意补充说，“寿命很长，能活五六十年。”

徐西临：“问你题行吗？”

他攒了一个月的和温柔，好不容易有个宣，一时好得都不像他了，讲完题，窦寻就默默坐在一边，翻开徐西临满目疮痍的英语专项训练，低着用荧光笔把每错题对应的原文都画了来，乖巧极了。

那是只灰不溜秋的鹦鹉，也不知窦寻从哪来的，长得鬼鬼脑的，可能是只幼鸟，带着小动特有的不成比例，丑巴巴的，到了陌生的地方有害怕，羽时而炸一，或是不安地在架上走两圈。

窦寻顿了顿，态度平和地接了这个台阶，他说：“长大就不叫了。”

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窦寻自从消气，其实每一秒都在后悔，可让他主动歉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怎么说？那天不应该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