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外婆顿了一,言又止地看了杜阿姨一。
少遍了,您还提他!”
他那乌托一样无忧无愁的家像沙滩上的小小沙堡,在细浪与微风中渐渐消瘦、渐渐分崩离析,把他暴在浩瀚无边的海边,在咸腥的动中颠沛离。
徐西临的愁绪如一条大河参北斗,听闻郑硕还要来添乱,鼻不是鼻不是地往沙发上一:“来不来。”
杜阿姨嘴唇微动了一,嗫嚅半晌:“阿姨哪会趁这个节骨走呢?放心啊,等你考完试。”
徐西临在后院挖了个坑,把豆豆埋了,绪似乎没怎么受影响。
徐没了,杜阿姨走了,外婆老了。
第30章非非
“狗么,”他对自己说,“寿命就这么长,没办法。”
可是通通说不。
徐西临翻开短信,见窦寻言简意赅地发了一个地址,他反应了片刻,想起那是他们小区的医院。
杜阿姨在徐家待了十年,俨然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一分,家里谁趟远门带礼回家,都不会忘了她,很多时候,徐西临都忘了她是别人的妈。
杜阿姨低着,几乎不敢看他:“我儿说现在家里条件也好了,想接我回家养老,孙那么小,也要个人带……”
窦寻有日没搭理过他了,平时照常回来看外婆,来了就往自己屋里一钻,对徐西临避而不见。
这跟今年过了十七岁,这辈就再也没有第二个十七
徐西临应了一声,没吭声,走了。
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在北方燥又唐突的风中呆立了一会,闻到了复杂难辨的无常气味。
又过了一个多月,徐西临刚晚自习,忽然收到了窦寻一条短信。
还有窦寻……唉,窦寻不提也罢。
“叫什么叫?”外婆抬巴掌在他脑门上扇了一,“你爸爸最近在想办法回国工作,希望一个以后安定来了,他一个礼拜能来看你一次。”
他知天没有不散的筵席,知自己应该把话说得漂漂亮亮的,再给杜阿姨准备一笔奖金,谢她这么多年在他家的辛苦,告诉她这边还有他这么个“儿”,将来有什么事可以来找他。
聒噪讨厌的老狗豆豆死在了天里,无疾而终,享年十四岁。
徐西临第一句就听了她的言外之意,心里忽悠一,从灼灼三伏直接摔到了数九寒天。
杜阿姨一开始忧心忡忡地说不告诉徐西临,后来想了想,他也不瞎,家里那么大一坨活没了会无所察觉吗?这才叫正好回家的窦寻通知了他。
徐西临轻轻地说:“阿姨,您要走啊?”
往常到了家就会去忙家务事的杜阿姨今天反常地坐在一边不动,见外婆看过来,她才吞吞吐吐地说:“是……是有这么个事,咱们老家那边拆迁,一家给了好几套楼房,我儿媳妇又刚刚生了孩……”
人呢,虽然寿命足够能彼此陪伴,但也有老幼之分,也有天灾人祸,这都说不准。徐西临已经很坦然了,他发现人很多痛苦,都来自于过多的怀念。如果对“过去”没有执念,懂得“过去就是过去了”的理,就不太会畏惧生活会变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