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阳把搓得完全舒展开的草叶挥指弹开。

谭辽平静地弯腰，把纸张收拢捡起来，再一次重复：“现在已经是最成熟的时机了。丘总，我们可以重启这个项目。”

“我卖了景辉路的两套房和车，把现在住的公寓和能抵押的东西全都抵押去，前期资金已经到位三千

“你现在是在我面前炫耀吗？我儿死的时候已经和他妈妈还有我，已经五个多月没见过面了！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他！就是因为他跟我说他要和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我……我见我儿的最后一面时，他已经冷了。”丘真突然哽住了。

丘真很疲倦地挥挥手：“不要再提了。我不可能容许它重拍的，而且你本没有这种能力去……”

“他……他这几年不辛苦吗？”

丘真狠狠拍桌：“谭辽！我说过了这个电影就是个祸害！当时我不让你们再提，难你以为现在时机就成熟了？谭辽啊谭辽，你好好你的经纪人，好好挣你的钱不行么？这些事不需要你来搅和，这电影的剧本和胶片全都封存了，永远不会再见天日！”

谭辽沉静地站着。

“这是什么玩意！”他气得发都在抖，“这件事我几年前就已经否决过了！你没有必要再提！”

草叶轻飘飘地飞远了，又无依无靠地慢慢落来。

丘阳捂着脸笑了。笑着笑着声音有些颤抖。

“丘总，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以世经纪人的份跟你提这个建议的。”谭辽推了推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丘玥的恋人。我想为他这件事。”

“好笑的是，我恢复了之后，他反而不能继续带我了。陆哥，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我爸不让他继续带我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知了我哥和谭辽的关系。”丘阳顿了顿，“天哪谭辽……他……”

面前的男人已经苍老。平素掩藏在西装和神之的疲态终于在争执中暴来。谭辽的目光柔和，但手把那几张纸攥得更紧：这是关键的时刻，他不能动摇。

“就是因为你……”丘真声音里压抑着怒气，“就是因为你！如果没有你丘玥不会和家里闹得那么僵！”

丘真狠狠瞪着谭辽。

我才去找你玩啊。至于谭辽……他没有去参加我哥的葬礼，应该说从到尾都没有表过一悲伤的绪。不过他这个人本来就喜怒不形于，我当时也不太关注他和其他人，所以真的没发现。”

谭辽在他可怕的目光里也毫不动摇：“丘总当年跟我说的话我每一句都记得很清楚。我当时跟你说的每一句，到现在也都没有变。丘玥想的事我会帮他完成，丘玥不想的事我会为他挡着。丘家和你的颜面都不在我的考虑范围，我只为丘玥。”

此时，世楼的办公室里，丘真抖着手把一沓纸张扔到了地上。

陆晃拍拍他肩。楼小衡心里难过极了：他现在和陆晃很好，幸福得有些受不了这种永诀的惨烈。

“我能走得来也多亏他。那段时间我除了咨询师之外谁都不愿意见，就连我爸妈都没耐心了，只有他每周固定时间到我家里来，在我门外跟我说话。说的也都是很平常的事，哪个熟人拍戏啦，冯哥名啦，世得越来越大啦，很多人在等着我复啦。等等等等。”